王学益请合兵进剿。杨参将赴湖,过辰州,为贼所缚。姜畏罪,上言王兵失期不至。内批切责,务期荡平。四川巡按袁凤鸣遂劾王,逮下诏狱。以李义壮代王。用兵数月,日费千金,官军顿挫,人畜残破,遂罢兵。姜降三级外任。盖剿既无功,抚又失策矣。
  自古南蛮与北狄不同。四夷经见者,自三苗始,干羽两阶,今可鉴也。本朝累有征蛮之役,未有得全胜者。盖宁河武顺王时然矣。
  一百九十四
  谥「端」者惟三太宰,谥文端、端毅、端肃。一司徒文端,一司马端敏。近日秦凤山亦端敏,吴白楼亦文端。
  一百九十五
  陕西修边,正德初杨文襄公建议经理,为逆瑾所恶,被逮去。兵部以修墙议是,上文贵、张鼐、曹元三人,乞简一人继成其役。瑾不肯,尽取修墙银镕为大镪,入瑾私室。至嘉靖八九年,王恭襄公起督陕西,修花马池一带边墙三百里,甚坚壮可恃。先是,宁夏巡抚徐廷章、延绥巡抚余子俊皆有修边之功。史琳亦尝请经略花马池边塞。而秦襄毅公为总制,不以为然,止筑四五小堡。弘治甲子、乙丑,虏大入花马池塞,残破陕西。以是简用文襄,竟为权奸所沮。
  一百九十六
  越国公守兰溪,获月庭和尚,检囊中有天文地理书,越国公留之帐下。上征婺州,越公与月庭见上,并上其书。上喜问月庭师何人。曰:「师龙游朱德明。」德明精于天文。及得婺州,立观星台,上与月庭夜登台观干象。令长发为娶妻。月庭与铁冠道人议论时不合,又出语犯上,安置和州。参军郭景祥奏和尚怨谤,遣人至和州杖之死。又有复见心者能诗文,上时召见赐食。见心本名天渊,髯长尺许,仕元为学士,元亡削发为僧,髯如故。上怪而问之,曰:「削发除烦恼,留须表丈夫。」
  一百九十七
  大禹治河易,今治河难。大禹时直欲除害,今并欲兴利,以故甚难。既欲顺其流,不逆水性,必难得其济漕运。既欲济漕运,难保淮西陵寝无冲决之患。大名、张秋、济宁、徐州,处处畏河患,又必须引之东南流。虽大禹治之,恐亦便无长策。以故中滦之运及胶河故道,皆不可不早图之。胶河即今所谓南北新河。不出登、莱大洋之险,直自安东至海仓,三百里耳。
  一百九十八
  嘉靖壬寅,北虏孔棘。兵书张瓒恐统兵出御,于会推总督文臣疏中,历举往年御虏皆遣都御史故事。奏下吏部,时文选郎中谓余曰:「往时边事急,推总督文臣,皆兵部会府部诸衙门议上。今乃移吏部,又必欲推都御史,奈何?」余曰:「渠负国恩,边事大坏。今又为此奸巧,渠独不知虏棘本兵自出乎。」天顺五年,孛来寇陕西,马昂统兵;木麓川之役王骥;嘉靖初,河西之役金献民,皆本兵也。景泰时,于少保自请行边。岭南蛮反,用兵久无成功,议役两广总督,于少保亦自请行。此独非故事耶!已而廷推,首上瓒,次毛伯温、刘天和三人,皆兵书。毛掌院,刘督团营,又次起用翟鹏。内批用鹏。
  一百九十九
  张三丰,辽东懿州人,名君实,字全一,又字玄玄,别号保和容忍三丰子。不饰边幅,人号张儠傝。日行千里,静则瞑目。旬日一啖,斗升辄尽。又或辟谷数月。洪武初,至大和山,往来长安、陇西、岷州、甘肃,又至扬州。成祖遣礼科都给事中胡滢名求儠傝,实访故君云。或曰三丰死于胜国,敛矣,临窆复生。入蜀,游行襄、汉间。
  二百
  嘉靖癸卯,王湛泉与龄为文选郎中,起用周恭肃公,以工部尚书总理河道。忌王清劲者,倡言河道无用尚书故事。王以问余,余曰:「永乐初,开会通河,尚书宋礼实始其事。西涯诗所谓『几度会通河上过,竟无人说宋尚书』者是也。景泰时,河决张秋,尚书石璞治之。正德中,李燧亦以尚书治河。嘉靖初年,江南白茅港之役,李充嗣亦尚书也。」
  二百一


  
  许绅,南京人。质实谨厚,不喜交游,大抵有恒人也。以医术仕至工部尚书,掌太医院事。嘉靖西苑宫人之变,圣躬甚危,得绅药始苏。余尝造问圣躬安否,绅曰:「此变祸不测,论官守,非余辈事。切念受圣主深恩,当以死报,只得用桃仁、红花、大黄诸下血药。药进,余自分,不效必自尽。赖天之灵,辰时进药,未时上忽作声起,去紫血数升。申时遂能言。又三四剂平气和血,圣躬遂安,天地庙社之灵也。」以故加绅宫保。后数月绅病,余视之,曰:「余必不复起,曩西苑用药,惊忧所致。至今神魂不宁,百药不效。余即死,主上万寿,死无憾。」竟以此病卒,上怜之,恤典甚厚。
  二百二
  景泰元年五月,漕粟十五万石,自丁字沽舟行抵雄县,分给军饷。
  二百三
  国初,湖广有所谓灵通侯者。鄱阳之役,有所谓舍命王者。二人竟莫可考。
  二百四
  袁珙,字廷玉,鄞人。少游海上,遇异人,授相术,论人吉凶辄验。成祖闻廷玉名,洪武二十三年九月密召至北平。一见伏地叩头,仰对曰:「殿下龙质凤姿,天高地厚,大明丽中,神略内蕴,真太平天子。」成祖问度在几何时。对曰:「年踰四十,髭髯过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