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解之者。
仁宗尝春日步苑中,屡回顾,皆莫测圣意。及还宫中,顾嫔御曰:“渴甚,可速进熟水。”嫔御进水,且曰:“大家何不外面取水而致久渴耶?”仁宗曰:“吾屡顾不见镣子,苟问之,即有抵罪者,故忍渴而归。”左右皆稽颡动容,呼万岁者久之,圣性仁恕如此。
孙觉、孙洙同在三馆,觉肥而长,洙短而小,然二人皆髯,刘呼为“大胡孙”、“小胡孙”。顾临,字子敦,亦同为馆职,为人伟仪干而好谈兵,目为“顾将军”,而又好以反语呼之为“顿子姑”。尝与王介同为开封府试官,试《节以制度不伤财赋》,举子多用畜积字,畜本音五六反,《广韵》又呼玉反,声近御名,介坚欲黜落,争之,遂至喧忿。监试陈襄奏闻其事,二人皆赎金,而中丞吕公著又言责之太轻,遂皆夺主判。是的,雍子方为开封府推官,戏曰:“据罪当决臀杖十三。”答曰:“然吾已入文字矣,其词曰:‘切见开封府推官雍子方,身材长大,臀腿丰肥,臣实不如,举以自代。’。合坐大笑。
王荆公为馆职,与滕甫同为开封试官,甫屡称一试卷,荆公重违其言,置在高等。及拆封,乃王观也。观平日与甫亲善,其为人薄于行,荆公素恶之,至是疑为滕所卖,公见于辞色。滕遽操俚言以自辨,且曰:“苟有意卖公者,令甫老母下世。”荆公怏然答曰:“公何不恺悌?凡事须权轻重,岂可以太夫人为咒也。”荆公又不喜郑獬,至是目为“滕屠郑沽”。
范文正公守边日,作《渔家傲》乐歌数阕,皆以“塞下秋来”为首句,颇述边镇之劳苦,欧阳公尝呼为穷塞主之词。及王尚书素出守平凉,文忠亦作《渔家傲》一词以送之,其断章曰:“战胜归来飞捷奏,倾贺酒,玉阶遥献南山等。”顾谓王曰:“此真元帅之事也。”
嘉中,禁林诸公皆入两府,是时包孝肃公拯为三司使,宋景文公祁守郑州,
二公风力名次最著人望,而不见用。京师谚语曰:“拔队为参政,成群作副枢。亏他包省主,闷杀宋尚书。”明年,包亦为枢密副使,而宋以翰林学士承旨召。景文道长安,以诗寄梁承相,略曰:“梁园赋罢相如至,宣室厘残贾谊归。”盖谓差除两府足,方被召也。为承旨,又作诗曰:“粉署重来忆旧游,蟠桃开尽海山秋。宁知不是神仙骨,上到鳌峰更上头。”

慈圣光献皇后薨,上悲慕之甚。有姜识者,自言神术可使死者复生。上命以其术置坛于外苑,凡数旬,无效。乃曰:“臣见太皇太后与仁宗宴,临白玉栏干,
赏牡丹,无意复来人间也。”上知诞妄,亦不深罪,止斥于郴州。蔡承禧进挽词曰:“天上玉栏花已折,人间方士术何施?”盖谓是也。
庆历中,西师未解,晏元献公殊为枢密使,会大雪,欧阳文忠公与陆学士经同往候之,遂置酒于西园。欧阳公即席赋《晏太尉西园贺雪歌》,其断章曰:“主人与国共休戚,不惟喜悦将丰登。须怜铁甲冷彻骨,四十余万屯边兵。”晏深不平之,尝语人曰:“昔日韩愈亦能作诗词,每赴裴度会,但云‘园林穷胜事,
钟鼓乐清时’,却不曾如此作闹。”

张密学奎、张客省亢兄弟也,奎清素畏慎,亢奢纵斤,世言“张奎作事,笑杀张亢;张亢作事,唬杀张奎。”杨景宗本以军营卒,由椒房故为观察使,
暴横无赖,世谓之“杨骨槌”,一日,语奎曰:“公弟客省俊特可爱,只是性粗疏。”奎怏然不悦,归语亢曰:“汝本士人,服膺名教,不知作何等事,致令杨骨槌恶汝粗疏也。”
林洙少服苣胜,晚年发热多烦躁,知寿州日,夏夜露卧于堂下,为鼓角匠以铁连攀击杀之。暨擒鼓角匠,问所以杀守之情,曰:“我何情,但中夕睡中及大醉,若有人引导,见故榜上铁连攀,遂携之以行。自谯楼至使宅堂前,盖甚远,而诸门扃钥如故,莫知何以至也。”朝廷以守臣被杀,起狱穷治,自通判以下咸被黜。时富郑公为相,以洙无正室,颇疑奸吏谋杀者。曾鲁公为参政,独曰:“若是谋杀,心持锋刃。”郑公之疑遂解。
欧阳文忠公与李端明淑素不相乐,嘉中,文忠,为翰林学士,会除李为承旨,欧阳公遂乞洪州甚切,又移疾不入者久之,未得请而李卒,既而文忠为枢密副使。
王章惠公随知扬州,许元以举子上谒,自陈世家,乃唐许远之后。章惠率同僚上表,荐其中忠烈之家,乞朝廷推恩,而通判以下皆不从,章惠遂独状荐之。朝廷以为效社斋郎。元有材谋,晓钱谷,为江淮制置发运判官,以至为使,凡十余年,号为能臣,终天章阁待制。オ?韩忠宪公亿知洋州日,有大校李甲以财豪于乡里,诬其兄之子为他姓,赂里妪之貌类者,使认之为己子,又醉其嫂而嫁之,
尽夺其奁橐之蓄。嫂侄皆诉于州及提刑转运司,每勘劾,多为甲行赂于胥吏,其嫂侄被笞掠,反自诬服,受杖而去,积十余年矣。暨韩公至,又出诉,韩公察其冤,因取前后案牍视之,皆未觉引乳医为证。一日,尽召其党立庭下,出乳医示之,皆伏罪,子母复归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