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决裂,则将来恐不独朝鲜政府有所借口,吾国此次以兵前来,惟在惩办乱党,贵国政府想亦闻知,君倘不审可否,亟与乱党定议,吾恐日后自此多事矣!故吾不得不先为言之。”八点钟出署,间道驰抵花岛,约三十里许,时已九点二刻矣,府使尾至,相与寒暄而别。
  十二日,花房访余于花岛行馆,近藤于昨晚回至仁川,亦偕之来谒,相与促谈良久。十点钟自花岛启行,次梧里洞,复易骑而舆。晚七点钟,驰回王京,则丁军门已率习流军百名,于午后至馆,而吴筱帅亦统大军渡铜雀津,薄汉城而垒。应闻余归,即来相访,因留之晚膳,笔谈十二纸而别。复偕禹廷出城谒筱帅,议机密,四鼓,归馆宿。
  十三日八点钟,允中宁夏先后至,匿允中馆内,令宁夏先入慰王。十二点钟,吴军门来馆约丁军门及余往拜应于私第。吴军门仪卫甚盛,请减从而往,以示坦率。及至,应率其子若孙迓门外,入座,谈笑甚欢,已复导观其精舍数处,陈设都丽,而位置天然,都无俗韵,乃知此老胸中具有邱壑。濒行,以吴军门先施,谓即呼驺报谒,于是吴军门出城止黄松亭军门营内,以其地距城较近也。余偕禹廷归南别宫,禹廷遣习流军四十名先至水原以待,余作赫蹄书,纳允中袖内,令薄暮持赴中营,偕何营官赴王宫保护。别遣张营官以军士百人,往守城门,俾通消息,其余于城内梭巡备警,部署既定,偕丁军门同赴黄营,则健卒百人,长夫十六人,已结束待用矣。是日微雨,时止四点钟,应率数十骑至,入帐,诱与笔谈,自申至酉,累纸二十四幅,环视侍者无一朝人,知已均为帐下所收,度其时可行。遂疾书以示曰:“君知朝鲜国王为皇帝册封乎?”曰:“知之。”曰:“王为皇帝册封,则一切政令当自王出。君六月九日之变,擅窃大柄,诛杀异己,引用私人,使皇帝册封之王,退而守府,欺王实轻皇帝也,罪当勿赦,徙以于王有父子之亲,姑从宽假,请速登舆至马山浦,乘兵轮赴天津,听朝廷处置。”应惧,四顾,吴丁二军门皆起出帐,余亦掖应出,令登舆,于时军士两行,剑戟森列,长夫舁舆俟,是应以非己舆,不肯入,余纳而进之,健卒百人蜂拥而去,丁军门策马以从。吴军门即驰行入城。嘱张何二营官戒严,且探警信,无何,红灯数十对集营外,询之,皆迓应者也,复收而系之。夜半探者回,道城内无警,遂作书致允中宁夏述事状,并定应举行者人事,请密呈国王,是夜宿黄营,雨声达旦未止。
  十四日晨雨,七点钟,至吴军门营内,略商以后事宜,随辞入城,黄军门拨军士六十名为卫。抵馆,而宁夏已至,密陈国王感谢之意,惟是应系属生父,终乞余善为保护焉。与议翦除乱党事,宁夏谓乱党数千人,悉隶兵籍,多在城东枉寻利泰二里,聚族以居,其为乱首,无从廉得,而蟠据二里,迹同啸聚,朝鲜将梭,无敢深入其巢者。亭午,国王派定全权大官李裕元、副官金宏集,将赴仁川与花房议事,先遣户曹尚书金炳国,持初七日日使进呈七款来馆请辞。(兹先照录日朝议定条约八款。日本历七月二十三日,朝鲜历六月初九日之变,朝鲜凶徒侵袭日本公使馆,职事人员,致多罹难,朝鲜国所聘日本陆军教师,亦被惨害。日本国为重和好,妥当议办,即约朝鲜国实行下开六款,及别订续约二款,以表惩前善后之意。于是两国全权大臣,记名盖印,以昭信凭。第一,自今期二十日,朝鲜国捕获凶徒,严究渠魁,从事惩办事。日本国派员眼同究治。若期内未能捕获,应由日本国办理。第二,日本官胥遭害者,由朝鲜国优礼瘗葬,以厚其终事。第三,朝鲜国拨支五万圆,给与日本官胥遭害者遗族,并负伤者,以加体恤事。第四,因凶徒暴举,日本国所受损害,及护卫公使水陆兵费内五十万圆,由朝鲜国填补事,每年支十万圆,待五个年清完。第五,日本公使馆置兵员若干备警事,设置修缮兵营,朝鲜国任之,若朝鲜国兵民守律,一年之后,日本公使视做不要警备,不妨撤去。第六,朝鲜国特派大官,修国书以谢日本国事。大日本国明治十五年八月三十日,大朝鲜国开国四百九十一年七月,日本国办理公使花房义质,朝鲜国全权大官李裕元,朝鲜国全权副官金宏集。照录日朝议定续约二款,朝鲜国与日本国嗣后为益表亲好便贸易,兹订定续约二款如左:第一,元山釜山仁川各港间,行里程,今后扩为四方,各五十里,朝鲜里法期二年后自条约批准之日起算,周岁为一年,更为各百里,自今期一年后,以杨花镇为开市场事。第二任听日本国公使领事,及其随员眷从游历朝鲜内地各处事,指定游历地方,由礼曹给照地方官勘照护送。右两国全权大臣各据谕旨立约,盖印,更请批准,待两个月内,日本明治十五年九月,朝鲜开国四百九十一年八月,于日本东京交换。)余于折后举可许不可许,与可变通办理者,分别批答。(忠笔谈曰:“日使所开八条,其间有即可许者,有决不可许者,有须变通者,试为分别言之:第一条,当许,惟以不限时日为妙。乱党不独伤及日人,亦且戕害贵国王妃大臣,若不严行查办,将国法之谓何?第二条,可许。第三条,可许,优恤金五万圆,分给十三人家属,尚不为滥。第四条,当力与争辩,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