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与统领官等,或令其兼同统领职事,遇出战多领守寨,必自愿亲行阵者,始听之。盖军史自统制以下,多是假摄,或以准备将而权统制者,每于文移、公牍、书札、榜子削其本职,为写权职为正。遇东班便自居通判之上,唯知凶暴,陵驾士大夫。一闻钲鼓之声,则惴惴战栗。士大夫信其伪衔,不复与较。故以守阙进勇副尉为统制者,往往而是,若于武举中选愿亲行阵者,使久于其任而序进之,必能趋事赴功矣。
部吏卖阙之弊,自昔有之。皇中,赵及判流内铨,始置阙亭。凡有州郡申到阙,即时榜出,以防卖阙,立法非不善也。然部吏每遇申到,匿而不告。今州郡寄居,有丁忧事故数年不申到者,亦有申部数年,而部中不曾改正榜示者,吏人公然评价,长贰、郎官为小官时皆尝有之,亦不暇问。太宗皇帝曰:“亻幸门如鼠穴,不可塞也。”岂不信哉
国初,宦者不过数十人,真宗时渐众,盖以遇郊恩,任子皆十数岁小儿,积累至多故也。皇五年闰七月戊辰,言者以为久弊当革,乃诏自供奉官至行门,以百八十员为额,遇阙额方许奏补。至元二年二月,又诏自供奉官至黄门,以百人为额。然流弊之久,终不能革,至宣、政间,动以千数矣。
仁宗朝,言者以士大夫不安职守,惟务奔竞,乞申严戒励。庆历八年五月丁卯,诏中外官满二年方许差替,其三年、三十月为任者,仍旧。此诚良法也。中兴以来,职事官犹计资考,故有须次一两政者,至于三丞以上,至于郎官卿监有三四年不迁者,故人无苟且之心。近年,满年不迁则为人指目,居其位亦恐惧求去,是不谙祖宗典故尔。
旧制,御试诗赋论,士人未免上请于殿陛之下,出题官临轩答之,往复纷纭,殊失尊严之体。景元年三月丙子,诏进士题具书史所出,御药院印给,士人不许上请。自后进士各伏其位,不敢复至殿庭。
国朝待遇士大夫甚厚,皆前代所元。天圣五年,诏臣僚薨卒,当赐谥,而本家不陈乞者,令有司举行。又兄弟同在朝者,令连状封赠。此推恩泉壤,泽及幽冥也。九年十二月癸丑,诏流内铨,选人父母年八十以上,权听注近官。此教人以孝,且厚风俗也。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诏臣僚之官罢任,所过山险去处,差军士防送,无过送迎人之半。此闵其道路羁旅,恐不得其所也。仁宗施恩于臣下者如此,可谓仁矣。先是,咸平六年,真宗诏命官迁谪岭南亡殁者,并许归葬,官给缗钱,如亲属年幼,差牙校部送至其家。盖其人虽犯罪,而其死则可闵,威以惩其罪,恩以恤其死,施于死者犹尔,况生者乎施于有罪者犹尔,况无罪者乎仁宗可谓能弘家法矣。
宗室年五岁则官为廪给,此祖宗旧法也。皇二年,判大宗正事允让请自三岁廪给。仁宗以太过,三月甲辰,诏宗室三岁以上,官为给食。今又复以五岁为限矣。
西京学校,旧为河南府学。景元年,诏改为西京国子监,以为优贤之所。
商税之任,今付之初官小使臣,或流外校尉、副尉,州郡县令亦鄙贱之。曾不思客旅往来,乡民入市,动遭竭泽,又复营私,掩为己有,害民有甚焉者。真宗景德二年三月癸未,诏商税三万贯以上,选亲民官监给,通判添支。所以重讥征之寄。近时理亲民资序为监当者,未之闻也,往往以为浼己,不肯亵就矣。然朝廷以场务之寄,责之长贰、县令,知监当之难于其人也。故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诏:“天下州县课利场务,十分亏五厘以下,知州、通判、县令罚俸一月;一分以下,两月;二分降差遣。增二分,升陟差遣。”赏罚不及于监当,有深旨矣。
大中祥符四年十二月己未,越州言会稽县民裘承询同居十九世,家无异爨,诏旌表其门闾。屈指今二百三十六年矣,其号义门如故也。余堂至其村,故听事犹在,族人虽异居,同在一村中,世推一人为长,有事取决,则坐于听事。有竹亦世相授矣,族长欲挞有罪者,则用之。岁时会拜,同族咸在,至今免役,不知十九世而下,今又有几世也。余尝思之,裘氏力农,无为士大夫者,所以能久聚而不散,苟有骤贵超显之人,则有非族长所能令者。况贵贱殊涂,炎凉异趣,父兄虽守之,子孙亦变之,义者将为不义矣。裘氏虽无显者,子孙世守其业,犹为大族,胜于乍盛乍衰者多矣。天之裘氏者,岂不甚厚乎
国初,进士词赋押韵,不拘平仄次序。太平兴国三年九月,始诏进士律赋,平仄次第用韵。而考官所出官韵,必用四平四仄,词赋自此整齐,读之铿锵可听矣。
司天监官自挈壶正转保章正,灵台郎直长、局丞至冬官正,仅五迁尔。旧制五年一转,或谓较之武臣洎医官则太优,欲增其等级。庆历五年六月乙卯朔,诏自保章正至五官正,十年一迁官。虽循转甚迟,然比承信郎转至武翼郎,犹为优矣。
承平时,温州、鼎州、广州皆贡柑子,尚方多不过千,少或百数。其后州郡苞苴权要,负担者络绎,又以易腐多其数,以备拣择,重为人害。天圣六年四月庚戌,诏三州不得以贡余为名饷遗近臣,犯者有罚。然终不能禁也。今惟温有岁贡岁馈,鼎、广不复有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