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值王建称藩,因献之诗云:“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建大悦,遽加礼待。洎僭大号,以国师赐号曰“禅月”。

  贯休与光庭嘲戏

  贯休有机辨,临事制变,众人未有出其右者。杜光庭欲挫其锋,每相见,必伺其举措以戏调之。一旦,因舞辔于通衢,而贯休马忽坠粪,光庭连呼:“大师,大师,数珠落地。”贯休曰:“非数珠,盖大还丹耳。”光庭大惭。贯休有文集四十卷,吴融为之序,号《西岳集》,行于世。

  陈黯善对

  陈黯,东瓯人。才思敏速,时年十三,袖卷谒本郡牧。时面上有班疮新愈,其痕炳然。郡牧戏之曰:“藻才而花貌,何不咏歌?”黯应声曰:“瑇瑁宁堪比,班犀讵可加?天嫌未端正,敷面与装花。”





五代史补卷一




  梁二十一条

  太祖应谶

  太祖朱全忠,黄巢之先锋。巢入长安,以刺史王铎围同州,太祖遂降,铎承制拜同州刺史。黄巢灭,淮、蔡间秦宗权复盛,朝廷以淮、蔡与汴州相接,太祖汴人,必究其能否,遂移授宣武军节度使以讨宗权,未几灭之。自是威福由己,朝廷不能制,遂有天下。先是,民间传谶曰“五公符”,又谓之“李淳风转天歌”,其字有“八牛之年”,识者以“八牛”乃“朱”字,则太祖革命之应焉。

  太祖文健儿面

  太祖之用兵也,法令严峻,每战,逐队主帅或有没而不返者,其余皆斩之,谓之“拔队斩”,自是战无不胜。然健儿且多窜匿州郡,疲于追捕,因下令文面,健儿文面,自此始也。

  敬翔裨赞

  敬翔应“三传”,数举不第,发愤投太祖,愿备行陈。太祖问曰:“足下通《春秋》久矣,今吾主盟,其为战欲效春秋时,可乎?”翔曰:“不可。夫礼乐犹不相沿袭,况兵者诡道,宜其变化无穷。若复如春秋时,则所谓务虚名而丧其实效,大王之事去矣。”太祖大悦,以为知兵,遽延之幕府,委以军事,竟至作相。

  王彦章入军

  王彦章之应募也,同时有数百人,而彦章营求为长。众皆怒曰:“彦章何人,一旦自草野中出,便欲居我辈之上,是不自量之甚也!”彦章闻之,乃对主将指数百人曰:“我天与壮气,自度汝等不及,故求作长耳。汝等咄咄,得非胜负将分之际耶!且大凡健儿开口便言死,死则未暇,且共汝辈赤脚入棘针地走三五遭,汝等能乎?”众初以为戏,既而彦章果然。众皆失色,无敢效之者。太祖闻之,以为神人,遽擢用之。

  杨凝式佯狂

  杨凝式父涉,为唐宰相。太祖之篡唐祚也,涉当送传国玺。时凝式方冠,谏曰:“大人为宰相,而国家至此,不可谓之无过,乃更手持天子印绶以付他人,保富贵,其如千载之后云云何?其宜辞免之。”时太祖恐唐室大臣不利于己,往往阴使人来探访羣议,搢绅之士,及祸甚众。涉常不自保,忽闻凝式言,大骇曰:“汝灭吾族。”于是神色沮丧者数日。凝式恐事泄,即日遂佯狂,时人谓之“杨风子”也。

  杨行密钱塘侵掠

  杨行密尝命宣州刺史田頵领兵围钱塘,钱镠危急,遣其子元璙修好于行密。元璙风神俊迈,行密见之甚喜,因以其女妻之,遽命頵罢兵。初,頵之围城也,尝遣使候钱镠起居,镠厚待之。将行,复与之小饮。时罗隐、皮日休在坐,意以頵之师无能为也,且欲讥之。于是日休为令,取一字,四面被围而不失其本音,因曰:“‘其’字上加‘草’为萁菜,下加‘石’为碁子,左加‘玉’为琪玉,右加‘月’为期会。”罗隐取“于”字,上加“雨”为舞雩,下加“皿”为盘盂,左加“玉”为玗玉,右加“邑”为邘地。使者取“亡”字,讥钱镠必亡。然“亡”上加“草”为芒,下加“心”为忘,右加“邑”为邙,左加“心”为忙,其令必不通,合坐皆嘻笑之,使大惭而去。未几,頵果班师。

  先是,行密与镠势力相敌,其为愤怒,虽水火之不若也。行密尝命以大索为钱贯,号曰“穿钱眼”。镠闻之,每岁命以大斧科柳,谓之“斫杨头”。至是,以元璙通昏,二境渐睦,穿眼、斫头之论始止。

  杨行密诈盲

  杨行密据淮南,以妻弟朱氏众谓之朱三郎者,行密署为泗州防御使。泗州素屯军,朱氏骁勇,到任恃众自负,行密虽悔,度力未能制,但姑息之,时议以谓行密事势去矣。居无何,行密得目疾,虽愈,且诈称失明,其出入皆以人扶策,不尔则触墙抵柱,至于流血,姬妾仆隶以为实然,往往无礼,首尾仅三年。朱氏闻之,信而少懈弛,行密度其计必中,谓妻曰:“吾不幸,临老两目如此,男女卑幼,苟不讳,则国家为他人所有。今昼夜思忖,不如召泗州三舅来,使管勾军府事,则吾虽死无恨。”妻以为然,遽发使,述其意而召之,朱氏大喜,倍道而行。及入谒,行密恐其觉,坐于中堂,以家人礼见。朱氏颇有德色,方设拜,行密奋袖中铁槌以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