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厚薄之不同。北方多种麦谷。而麦谷地亦有厚薄之不同。收获多寡。有大相悬绝者。尺丈大小。亦有迥然不同者。倘不详加察核而定之。生民之苦。何由苏乎。户分九则。明之制也。自明之末季。而已不可行矣。又况于今日乎。种马之弊。起于永乐之时。散马种于民间。而岁收其驹。名曰俵马。大为河北山东诸省之害。民之倾家产。鬻妻子者。不可胜计。至我 大清而革俵马。如解百姓之倒悬。然马既去矣。每县折银。至二千余两。此古所未有也。明季驿递之马。令民间喂养。又每驿设驴。其喂养马驴者。谓之马头驴头。而以驿丞司之。雇觅人夫。则有递运所司之。凡冲途州县。则令偏僻州县帮贴。然民间赔累至极。至我 大清而令官养官应。其收买草豆。不无派之民间。短予价值之弊。然百姓甘心而无怨。盖利其大矣。而小小有弊。不足计也。又如天下卫所。乃明朝蓄兵养马。武备军政也。无事则耕。有事则战。其卫所官长。皆以指挥使千百户为之。而统于京师之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同知佥事。皆以公侯伯为之。如有征讨。则设挂印总兵。用文臣参赞。调取各卫兵马。事平各归本卫所。法至善也。迨其后天下多事。乃以卫所之军为不足用。而召募民间之骁悍者以为兵。此辈多四方无籍之徒。主将得人。养之厚而驭之严。亦能有功。否则鼓噪逃窜。去而为盗。明之流贼。虽起于饥民。实由此辈蓦入其中。为之雄长。往往有弓马技艺。精熟过人者。李自成。张献忠。皆逃兵中渠魁。故官兵遇之而溃。如饥民乌合。虽百万亦不能战也。葛荣之寇。败于滏口。窦建德之众。败于虎牢。皆乌合也。安史之不易平者。正以其徒皆边陲劲旅耳。此数端者。或用旧法而弊。或变旧法而败。是以为天下者。在乎斟酌时事。变而通之以尽利。勿拘拘于胶柱鼓瑟之见。斯可以矫偏救弊。而不至于国事民生之大坏也。可不审哉。可不慎哉。

  宋太祖欲令武臣读书论 
魏世俨

夫为文臣者。广读书史。通古今治乱之道。佐天子以守卫社稷者也。为武臣者。犯霜露。蹈白刃。出万死于一生。奉君命以扞牧圉者也。是文武者各有所司。然守其一而不通其二。则不能无弊。文臣而不知武。则失于懦弱。武臣不知读书。则鄙野犯上。而不知礼法。而武臣之弊为尤甚。昔宋太祖欲令武臣尽读书以通治道。其意可谓深远矣。今夫书者。载古先圣王之道。君臣之义。治天下之本。而上下等威。法律制度之所自出也。昏者读之。则可化以为明。鄙野者读之。则可化为有礼。夫明而后能通治道。有礼而后能久居其位。武臣性多犷悍。不识礼法。越制度。唐尉迟敬德。矜功争坐。至殴皇叔道宗于朝。太宗曲意赦之。此虽保全功臣之道。而未免失国法。周亚夫顾尚方取箸。景帝以其鞅鞅非少主臣。终以此杀之。此于法似正。而残害功臣之名不可居。然则国法与功臣。一举而两全者。莫过于武臣之读书也。此宋太祖之意至为深远也。吕蒙为将。孙权劝之学。曰。吾在军中。未尝一日废书。其亦此意也夫。

  兵部职掌疏顺治十三年 
兵部员外郎叶舟

臣伏读  上谕。令在京七品以上文武满汉官员。凡职掌之内。详切敷陈。以资采用。务要各抒所见。毋得泛浮空言。雷同塞责。臣敢不就职掌所关。敬抒管见。为我  皇上陈之。

一曰清冒占之兵。冗兵不裁则糜饷。冒占不去则耗兵。今镇将以下各营之兵。多者千余。少者亦不下数百。岂人人尽皆劲卒。足供腾骧之用乎。臣查十年六月内。前任尚书王永吉。奏为兵制当核。请  饬各督抚。将境内官兵。通盘打算。某镇冲险。防兵当厚。某营平缓。戍卒宜裁。各督抚亦渐次举行。增减得宜。独是逃亡缺额。老弱冒占之兵。毕竟积弊相仍。开报无几。即岁有季报。不过虚应故事。未常实力奉行。是止核其额外可省之兵。而未核其额内不实之兵。兵益少而力益单。不几以裁兵而反受兵少之害乎。臣以为宜严  饬各督抚。实心查核。近者亲自校阅。远者转檄才能兵巡道查阅。务期营无弱兵。兵无虚饷。有不实者。该督抚飞章参处。庶稽查严而冒滥杜。永收骁勇之用矣。

一曰公举劾之典。赏善罚恶。二者不可偏废。若赏重罚轻。武夫悍卒。益骄横而不可制。臣近见军政一典。 本朝十年以来。方始举行。及查督抚开报各册。八法处分大小武职。几三百四十余员。内止总兵二员。副将二员。参将游击。亦不过三十员。其它皆都守千总而已。即此三十余员镇将。又大半系解任裁缺。缘事升任之人。其现任谪处者。寥寥数员。点缀了事。不尽皆大贪大恶也。岂其余镇将参游等官。类皆兢兢守法。贤良素著者乎。此无他。见任则弥缝之术工。官大则应援之途广也。臣以为宜通  各督抚。以后每岁严加甄别。举则宁刻毋滥。劾则宁严毋宽。其有恶迹显著者。不时据实纠参。更当法行自贵。无仅以官卑职小塞责。倘或容情徇庇。养虎贻害。听科道官查访纠举。该督抚即以溺职论。庶举劾严。而武臣知所畏惮矣。

一曰防骄横之渐。武职之与文职。事有相关。名位实不相辖。故凡镇将  书。必云一应钱粮词讼。有司职掌。毋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