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公答之云。如此疑难故事。不用也罢。今之举子。大约此类也。此等人才。岂能效 国家一障一亭之用。徒使天之生民。受其笞挞。可哀也夫。顾有心世道者。亦明知此辈之无用。皆因循而莫之救何也。如以朱子学校贡举私议行之。未始不可。然极重难返之势。不无惶骇。莫若就今见行事例稍为变通。未尝不可以得真才也。今第一场经义。第二场论表判。第三场策五道。经义当依朱子之法。通贯经文。条陈众说。而断以己意。不必如今日分段破题。对偶敷衍之体。论以观其识见。表之观其绮靡。判当设为甲乙。以观其剖决。策观其通今致用。所陈利害。其要如何。无取谰言僻语。剿袭套话。嗟乎。举子苟能通此。是亦足矣。无奈主文者相习成风。去取只在经义。经义又以首篇为主。二场三场。未尝过目。逮夫经义已取。始吊后场。以充故事。虽累经申敕。如充耳。亦以时日迫速。不得不然也。余尝与万季野私议。即浙江而论。举子万人。分房十余人。每人所阅。不及千卷。日阅二百卷。五日可毕。第一场取一千卷揭榜。其不在千卷内者。不得进第二场。第二场千卷。每人阅一百卷。一日可毕。当取五百卷揭榜。其不在五百卷内者。不得进第三场。第三场方依定额揭榜。始谓之中式。如此则主文者不得专以经义为主。而二场三场为有用。举子亦不敢以空疏应世。会试亦然。此亦急救之术。行之数科。而后取朱子之议行之。又何患人才之不出乎。

  经学家法论 
陈廷敬

朱子论贡举治经。谓宜讨论诸经之说。各立家法。而皆以注疏为主。易则兼取胡瑗石介欧阳修王安石邵雍程颐张载吕大临杨时。书则兼取刘敞王安石苏轼程颐杨时晁说之叶梦得吴棫薛季宣吕祖谦。诗则兼取欧阳修苏轼程颐张载王安石吕大临杨时吕祖谦。周礼则刘敞王安石杨时。仪礼则刘敞二戴。礼记则刘敞程颐张载吕大临。春秋则啖助赵匡陆孙明复刘敞程颐胡安国。大学论语中庸孟子则集解等书。而苏轼王雱吴棫胡寅等说亦可采。令应举人各占两家以上。于家状内。及经义卷子第一行内。一般声说。将来答义。则以本说为主。而旁通他说。以辨其是非。则治经者不敢妄牵己意。而必有据依矣。愚按朱子此议。欲治经者以注疏为主。而兼取诸家之说以求其至是。亦未欲其专取一家之言也。而曰以注疏为主。是更不欲摈注疏而不用明矣。今之学者不然。易则专取本义。诗则集传。书则蔡沈。春秋则胡安国。礼记则陈澔。周礼仪礼废已久。不惟诸家之说。概不列于学官。而举朱子所云。专以为主之注疏。学者有终其身不知为何物者矣。即如所谓大全者。又非甚别于专家之说。而有独见之论也。其与朱子所云。以所治之说。旁及他说。而后以己意辨晰。以求其至是者。亦大异矣。且大全之书。明永乐朝急就之书也。七年开馆于秘阁。十三年帝问纂修如何。馆中人闻之惧。仓卒录旧书。略加删饰以进。四书则倪氏辑释。易则董楷辑疏。书则董鼎辑录。诗则刘瑾通释。春秋则汪克宽纂疏。礼记则陈澔集说。故大全者大不全之书也。然学者犹惮其烦苦而不之读。所服习者。本义集传蔡沈胡安国陈澔之所谓五经而已。易诗书礼经。学文者犹加诵习焉。春秋则概删圣人之经不读。读胡氏传。传亦不尽读。择其可为题目者。以其意铺叙为文。不敢稍踰分寸。以求合于有司。又最甚者。择取传中字句文义。以意牵合。妄托圣经。移彼就此。名为合题。岂惟不合经意。揆之传者之意。亦初不自知其何以位置安排颠错之如此也。慢弃圣言。割裂传注。又如朱子所谓名为治经。而实为经学之贼。号为作文。而实为文字之妖者也。经学之弊。原于时文。昔者经义之兴。本以论断为体。不执一说。引据经传。非如后之描画声口。簧鼓吻唇。乳儿小生。侮圣言而代为之词。势不得不单守一家之诂训。以便行文。而其腐朽恶烂。不逾时历岁。改头换面。以趋新巧。使学者穷年积月。从事于无用之空言。考其实枵然无所得也。又何有于经学哉。然则何以正之。曰必如朱子之言而后可。朱子论经义。欲令明着问目之文。而疏其上下文。通约三十字以上。次列所治之说。而论其意。又次旁列他说。而以己意反复辨晰。以求至当之归。但令直论圣贤本意。与其施用之实。不必如今日分段破题。对偶敷衍之体。每道限五六百字以上。则虽多增所治之经。而答义不至枉费词说。日力亦有余矣。今之时义。又与南宋之时异。朱子所谓不问题之大小长短。而必欲分为两段。仍作两句。对偶破题。又须借用他语。以暗贴题中之字。必极于工巧而后已。其后多者二三千言。别无他意。不过止是反复敷衍破题两句之说而已。今之八比。虽与此异。而其为弊则一也。故欲正经学之失。须革时文之体。时文之体革。然后学者可以旁通诸家之说。以求得乎圣人精意所存。而士不苦于无用之空言。国家收实学之效也

  经书取士议 
朱彝尊

五经垂世。昔贤方之于海。比之日月。久而长新。挹而不竭。合羲农轩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数圣人而成。非一人一家之言也。朱子注论语。从礼记中摘出中庸大学为之章句。配以孟子。题曰四书。谆谆诲人以读书之法。先从四子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