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刚明为最。次则取其刻苦者。为其终有成也。若浮游浅薄。则为废材。

才犹水也。不浚其源。疏其壅。则涸竭无余矣。日浚之疏之。始必涓涓而来。久且成为江河。勤学好问。是所以浚之疏之之要也。护其生意。无所折伤。专确之至。如鸡抱卵。及其充积流通。则如深山大泽。无所不长育容纳也。神使如蛰龙。骨使如镇岳。口使如缄囊。气使如春和。量使如渊谷。然后可以入圣哲之门户。植邦家之基命。

形重气重神坚。则为令器。有形重而气轻者矣。有形重气重而神不坚。则不能细入无间者矣。气重则能镇纷杂。神坚乃能探幽微。故心细如毛发。毛犹有伦。细入无形。神之为也。

有德量。有器量。有才量。见道明而涵养到。自然不狃于血气之私。此德量也。天分豁达宏阔。不计较于戋戋之闲。此器量也。恢廓周通。不为事物境遇所困阻。此才量也。

亦不喜事。亦不畏事。事至则安闲依理以应之。无戚戚之色。有汪汪之度。清而不激。和而不流。君子倚之为庇。

小人得之为归。斯为国器矣。
有精神斯有光气。渭滨之叟。傅岩之胥。能入明王之梦者。唯其精神全而光气发耳。
学天人。穷理之乐也。笃信固执。修身之乐也。经纶在我。卷舒从时。行藏进退之乐也。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人之身亦然。睟于面。盎于背。四体辞气之间。皆和风甘露景星庆云也。非古所谓吉人欤。逸于傅相。寿于颜子。更何所希于造物。而不免戚戚邪。诚得居蓬庐。读书求志。以终吾生。古今之乐。未有过此者。

大小逆境。皆神明所以试人器量之浅深。而称其福以报之。捷于影响。延及后嗣。愚者昧之。是辞吉就凶。畏福乐灾也。君子明于天道。故学诚焉。广隘由心。未有学之诚而不可至者。

天之乱乃天之刑。所以芟夷暴恶而开太平耳。草木不经严冬则生意不固。人不经忧患则德慧不成。

寒花耐久。春夏之花则不然。故生于忧苦乱离之人。多坚实。由此言之。风霜之威。天之杀物。正以成物耳。祸患之降。天之困人。正以成人耳。遇之而摧者。乃凡卉庸流。非天心所贵者。

当天地之艰难。任君亲之责备。骨干乃坚。精气乃实。

天心未格。人心未孚。皆智昏德薄之验。士庶人时存此心。则身可修。君子时存此心。则国可治。

君子患德之不修。而不患道之穷。道之行止。天实为之。在我固不能争。亦不必争。或否于当时而昌于后世。古之圣贤非欤。夫何忧。

时有浇。俗有美恶。故泰伯居夷而化。孔子在鲁而七十子之外多讥之。亦视其自立者而[己](已)。若得位则风行草上矣。

主持气运者。自上而下顺而易。所谓君子之德风。然有志之士。虽无君相之位。能维持补救于下。则硕果必有发生之时。其所系大矣。

凤皇芝草。人皆知其美瑞。青天白日。人皆知其清明。修德而人未化。君子以为德未至也。

生寄也。死归也。死之归不同。文王在帝左右。唯与天帝同归。故陟降帝旁也。五方之帝之佐皆圣贤。既死而其神灵为之。人往往有死。而为司一事之神者。司一方之神者。各如其德业之大小而成。贤者之殁。归于高明正大之域。不肖者反是。此知生则知死之说。

人君不可以不自反也。人君自反。则卿士以至庶民咸自反矣。天下知自反则天下可以寡过。故曰诚能动物。学文修行。一以身先之。然后以言与事提撕劝诱之。不率者惩之辱之。

君子斯民之司命也。一日间无时不存仁人之心。言仁人之言。行仁人之行。于道犹恐未合。于民犹未必果有所利。乎萌不仁之心。言不仁之言。行不仁之行。是自绝于人类矣。何言道乎。

天下之治非一人所能成也。而常转于一人。故拔茅茹以其汇征吉。机常有所自动也。道消道长之故。大易示之详矣。

王政必酌人情。权时变。井田封建之不可复。势也。言治不得古人之意。则胶固而不可通。难以望其成矣。政有二难。一难于知人。知人无奇法。试其言以观其才。因才而授以事。乃考其绩。失者寡矣。一难乎御敌。士必平时训练。恩信既结。然后可用。若猝御不习之士。先察一军中贤能士校。为众信服者任之。使宣上意。达下情。则恩信易。乃明赏以鼓其气。必罚以肃其志。申谕激劝以发其忠。使万人如一。乃可用也。临敌以戒惧为主。宁重无轻。慎修战守之备。先为不可败以待衅而动。防奸用间发机造谋。俱无以侥幸出之。要之平时必文武调和。勿以小嫌生隙。有事乃能协恭谋国耳。

君子三月失位。则皇皇焉。忧世之思切也。以为当吾世而不用。则民不得被吾泽。迨吾老而后用。则民亦不得长被吾泽也。庸臣在高位。而不知进贤。则君子之道。何自而升乎。故孔子诛窃位。而孟子恶蔽贤。

君子自量其道之与世不合也。姑小试焉以观其机。见其不可。则善藏焉以俟时而已。若锐志必行。则德业两丧。

果熟自落。旨哉斯言。质坚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