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天且因善人而得罪矣。为善之权。顾不重哉。

上世变中古。中古变叔季。而叔季不得不反乎太初。小恶畏大恶。大恶畏极恶。而极恶不能不制于大善。

人责我所有而不改。责我所无而不勉。不可以为君子。人称我所无而不愧。称我所反而不怒。断断乎其为小人矣。

理皆正也。偏而着之则成邪。物皆纯也。淆而乱之则成杂。邪与杂匪他。即正与纯之偏着淆乱者是也。然则君子岂敢恃曰吾纯吾正也哉。

事理物情。必极之于至尽。反有空隙。惟有余不尽为无隙。至尽则无余。无余则有隙。有余不尽。则有余者既无欲尽之意。不尽者其地反得有余。有余故无隙也。

  思辨录论学 
陆世仪

天子所与治天下者士人也。而士人所习。不过帖括制义。空疏无用之文。限其出身。卑其流品。使不得并于士人君子者吏也。而吏胥所习。钱谷薄书。皆当世之务。士人共治天下。则所当亲也。而迁转不常。历官如传舍。吏人不与流品。则所当疏也。而终身窟穴公庭。长子孙而无禁。天下何由致治哉。周子曰。善治天下者。识其重而亟反之。今欲复古。亦反前弊而已矣。凡士人未入官之时。当养于学校。自学古论道之外。凡当世之务。俱宜练习。其吏胥则惟用识字者。取其足备书写而已。仍三年一换。已经充役者。不得复入。如此则官日智而吏日愚。可无舞文弄法之弊矣。

礼者天理之节文。故有一代则有一代之制作。皆有意义。不必是古而非今也。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则知生百代之后者。其礼必将损益百代。乃秦汉以来。其制作礼乐者多非明理之儒。而明理之儒。则又多是古非今。动辄有碍。其原多由误认非天子不议礼之语。中庸所谓不议礼者。谓不敢轻议而改时王之制也。若私居议论。考订折衷。此正儒者之事。亦何罪之有焉。孔子答为邦之问。是一证也。朱子仪礼经传集解。亦是此意。而此书成于门人。未及折衷。且亦多泥古礼。而不能揆之于今。使后世无所遵守。愚意欲一依朱子集解所分之目。如家礼国礼王朝礼之类。自三代以至近代。一一类载其礼。而后以己意为文以折衷之。名曰典礼折衷。庶几议礼之家。有所考据。格致工夫议礼居其大半。今人全不讲此。可慨也。

薛文清云。凡国家礼文制度法律条例之类。皆当熟读深考。愚谓孔子动称周家法度。虽周公制作之善。亦从周故也。予每怪后儒学孔子。亦动称周家法度。而于昭代之制。则废而不讲。亦不善学孔子者矣。况居官而读律令。所谓入国问禁也。昔陆文量公尝言国家当设宰相。及读律令。有以后官员人等。有妄言请设立丞相者。满朝文武大臣。实时执奏。将本犯凌迟处死。不觉失色。因叹居官不可不读律令。今之学者。奈何忽诸。

文献通考。与纲目相表里。纲目详历代之事实。通考详历代之典礼。世全不观。所以鲜实学之士也。邓元锡函史下编。朱健治平略二书。宜与通考参看。修己治人之道。莫备于大学。西山衍义。琼山衍义补。则旁通而曲畅之者也。能读衍义衍义补二书。则知天下无一书不可入大学。其不可入大学者。皆无用之书。皆无益于人己者也。

读史当以纲目为主。参之资治通鉴以观其得失。益之纪事本末以求其淹贯。广之二十一史以博其记览。然约礼之功。一纲目足矣。资治通鉴与纪事本末。犹不可不读。二十一史。虽不读可也。备查足矣。二十一史列传甚冗乱。其诸志却不可不读。一代之礼乐刑政存焉。未可忽也。予尝欲去二十一史纪传。别取诸志合为一书。天文地理。各从其类。是诚大观。文献通考亦彷佛其意。但终不若独观一代。为一代之全耳。

读史有必不可少诸书。如历代地图建置沿革。历代官制建置沿革。年号考。甲子考。帝王世系。帝王授受建都考。历世统谱。秋檠录等书。俱不可少。意欲汇为一集。名曰读史要览。亦是便学者之事。

水利农田是一事。两书可互相发。能知水利。则农田思过半矣。

看书不可看重迭书。徒费心目。如唐荆川左编。邓元锡函史上编。不过摘史中诸人。分门别类。不必观也。

凡读书分类。不惟有益。兼省心目。如纲目等三书所载。大约相同。若纲目用心看过。则此二书不必更用细阅。但点过便是。譬如复读。极省工夫。然须同时理会。不可阅毕一部。再阅一部。久则记忆生疏也。其余若理学书。

如先儒语录之类。作一项看。经济书。如文献通考。函史下编。治平略。大学衍义补。经济类编之类。作一项看。天文兵法地利河渠乐律之类皆然。成就自不可量也。

凡人自二十四五以前。古文不可不学。至二十四五以后。则学道为主。无暇及矣。须少年时及早为之。阳明未遇湛甘泉讲道时。先与同辈学作诗文。故讲道之后。其往来论学书。及奏疏。皆明白透快。吐言成章。动合古文体格。虽识见之高。学力之到。然其得力。未始不在少年时一番简练揣摩也。学道之儒。不重作古文辞。只恐人溺于辞章之习。若藉以发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