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而不智也甚矣。秦人有敬其老师而谩其师者。或问之。曰。老师衣紫师衣褐。或曰。然则非敬其老师也。敬紫也。今之尊六经以辞华。而侮程朱者。是敬紫之类也。

  送万季野先生之京师序 
冯景

方今之患。士有市心。而无经术。风俗日败坏而不可救。尝与山阳顾在瞻言而痛之。在瞻曰。士无经术故至此。苟稍稍读书明义理。必知自爱。有市心乃尔邪。予曰然。世之厌薄经术者。以为无适用。其巧于自媒者。涉其藩而缘饰之。便能立致通显。鼓天下浮薄不才之子而从之。是市之尤者也。尝谓经术之亡。不亡于厌薄者。而亡于缘饰者。然尚赖世有老师大儒。穷年朴学。心知古人之意。行[己](已)尺寸。而吾特惜乎其抱雌节而不鸣于世也。先生之道。纯乎天隐。于学无所不贯。既绝意人事。徙以故人徐相国之招。礼聘三至。乃强起诣京师。不有得于身。必有得于友。由先生之道。可以禹贡治河。以春秋断狱。以周官致太平。以三百五篇当谏书。以半部论语治天下。奚而不适用也。抑不惟是而[己](已)。闻先生之清节。凡缘饰儒术相持为市者。必知所愧励。今之患庶其有瘳乎。先生至京师。以予言示在瞻何如也。

  送张少渊试礼部序 
张海珊

今天下大弊。在名实之不核。上之所以求乎下者。未尝不以实也。而下乃冒乎至美之名以应其上。夫使相与为名。则尚可苟且以致治。最可患者。恃名之掩覆粉饰其外。而内缘以为奸。及其后天下既已忘乎其名。而苟有为之诘责。则犹将持空名以相拒。而上卒无如之何。此天下所以寖寖乎日趋于溃败而不知觉也。制举一事。人才之所从出。而 国家制治之源也。专其职者。主试学使以下。及学校之官。中年而考校。三年而宾兴。问所以取之者。四子也。六艺也。名美矣尽矣。而汉唐对策之制。则命之第三场。使士子得切劘于时事。而有以自见其才。其所以试之者如此其详也。然今天下之取士。有试之之法。而无教之之法。学使秩尊与士既绝。而 国家之文法务使之暌隔不相通。其三场之策疑可以展所欲言。则又恐主试学使与士子之得以潜通也。而禁之言时事。由是上未尝以素教也。士亦未尝以素学也。如是则虽尧舜之知人。我恐其无以得士矣。若夫学校之官。阘茸猥琐。无一能举其职者。而顽钝嗜利者比比也。然而为学使者。率知而不问。夫以学使秩尊。而所以谢 国家者无他焉。则夫学校之职。无一举者宜也。然则天下之大故可知已。上之所以取士者。第以其名。而未尝责其实。则士之冒乎美名者。将随上之所投。而无不可冒焉以相应。其一二矫矫自命之士。不安于故习。则又以向之不素教不素学之故。一旦置诸纷剧。遂眩掉迷罔。而无所措其手足。一跌而败。则夫冒焉以应者。皆将引为鉴。而其习益坚持而莫破。而于是天下之事终不可为。嗟乎。庸庸者不足责。吾惜夫贤士大夫能自立不因循者。而亦托乎中庸之途。第冒焉以应也。虽然。 国家固亦有使之然者矣。一在文法密。一在忌讳多。天下之事。自六曹以下至州县。一老吏居于中。钩考审比。则虽命世之才。悉被钳制而无能转手运足。稍稍一试所欲为。今有备位九列。以疏文小小违式而镌级矣。求之于古有诸乎。虽有殊能绝特之士。将汲汲焉救过不遑。而有余力谋 国家事乎。故方其为士也。以忌讳之故。不使一言之得及于时事。及其任事。又不使一事稍轶于格令之外。一或不然。吏议随之。不以为好事。则以为躁进。然则曷怪乎冒焉。以居者之多也。故愚窃以为今之治。首在省虚文而核名寔。事事求其实。使名不得以相冒。循乎其名。则其实亦不得以稍诬。而制治之源。尤在制举一事。一事举则其余将次第以举。而所以教之之法。自四子六经外。必于天下之务使相讲求。庶乎一旦居其位。不至眩掉迷罔。而为吏胥之所制。虽然。余之说圣君贤相所乐闻。而忌讳者所必黜也。我友少渊亦未尝切劘于世事者。于是计偕北上。服王官有日矣。苟无志于从政。则此行为无名。苟将以政学也。吾恐日有所不给。然慎无冒焉以相安之犹夫人也。

  寄张墨庄书 
陈宏谋

士子实学。全在讲究于平时。非可剿袭于临试。近揣其弊。似有二种。一则作文不解书理。师生案头。止守时下讲章一部。不问精切与否。于经书语句。观大意。即欲敷衍为文。全无体认亲切之处。文不足以载道。学何能以经世。一则秀才读书。惟知学古。不知居今。应试文策。考据虽详。记诵虽博。然多泥于古而戾于今。及入仕途。未免拘迂鲜通。方枘圆凿。不相入。世人以读书人为无用。皆由于此。其故总缘不留心邸报之故。黄陶庵先生因馆于某当事家。每日备阅章疏抄报。故为文皆切实不浮。可以坐言起行。愚意城乡学馆中俱令看邸报。或寒生力有不能。则同邑同馆数人同看。费亦无多。凡近日  朝廷用人行政及内外诸臣工条奏皆得见闻。使之增长识见。见之文策自更亲切。不愧通儒矣。士人惟功名得失。可以听之于数。至于学问器识。全由人事。有一分工夫。便有一分进益。处可以用功之境。值可以用功之时。而因循错过。不但他人见轻。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