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除弊务去其太甚。立法必求其便民。固当因地制宜。体察妥办。查商贩之资本稍丰者。每有于秋成后收积待价之事。然得价亦即出粜。仍为本处食用。市价亦藉此不致愈昂。岂可概为察禁。如令其随收随粜。则市价太贱。势将贩往他处。一至青黄不接。民间转致全无积蓄。其何所恃。况米粮非比他物。可以收贮数年。富民积粟。于次年秋前发粜。断无留待下年者。是一岁所收。原供一岁之用。出产只有此数。尽先贱粜。而不计日后之缺。曷若藏之于民。而源源出售之为得也。又部议办理城工严核估计一条。伏查各项工程。委员估计。每多浮冒。若不严加核实。必致虚耗帑金。然或意在节省。而不计工料之是否敷足。则工程究多苟且。难于经久。二者均非持平之道。臣愚以为浮冒侵蚀之弊。若委任得人。稽察严密。自可杜绝。倘用匪其人。漫无查察。即大为核减。而经手之员复肆侵渔。则工程万不能坚固。现在虽有节省之名。而未久坍废。前功尽弃。其虚耗帑金。殆有甚焉。伏思城垣一项。内地则为民生保障。沿边沿海则为疆圉重务。应修应建。必期为千百年之计。而不可为目前苟且之图。所有工程。应节省者。固不可不详为综核。而实需之费。亦当妥勘估。忽令简率。但使地方大吏。留心稽察。遴干员而任之。其有不肖之员。偷减侵冒者。立予参劾。则工程自有实济。而巩固可期矣。

 此本两疏因从年谱内录出未见全文难于分载故合为一篇存之

  与当事论经费书 
陈宏谋

为国理财。节慎为要。量入为出。自是正论。然愚见当问所用之为何事。倘事在可已。无关利害。费虽少亦所当惜。若事关民务久远利害者。虽重有费。亦当不惜。就大学生财大道而言。如此经久有益之费。乃在为之者疾生之者众之内。不在用之者舒之内也。况事势成败。各有其渐。当为之事惜费不行。后虽多费而不及行。或能及行而所伤已多矣。在司计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可免目前驳诘。又可少日后干系。实于私计甚便。第恐人人如此。事事如此。地方诸事。日就废弃。亦非长策也。事关久远之计。均非可以常例相拘。亦未可以旦夕见效。而行之稍有疑难。便成话柄。旁观者不谓作事之无恒。动谓事不可为。日趋于苟且旦夕之图。以为稳着。司库者皆以慎于出纳。免于侵挪为能事。势必作不终日之计。费小时不肯为。必至害大费重而后为之。圣人以出纳之吝列于四恶之末。正此意耳。寒素书生。家无长物。几历仕途。岂不知动帑之难。岂不念赔累之苦。而事属应行。费当不惜。有时不费固省。有时多费而亦省。惟熟计其事之有益与否。不能惧一[己](已)之后累。而忘 国家之远图也。窃谓居官不费心思物力。一说便就者。必无好事。纵好亦不能经久。凡经久好事。必有许多阻难。必受许多熬煎。官所动色相戒。以为何苦乃尔者。我能看透机关。力任不辞。乃能于事有济。迨至事成。从前之波折。皆为磨励之具。自古如斯。又不独今日也。

  请杜设法名色疏 
张玉书

方今民穷财尽。多因有司私派。在廷诸臣。人人能言之。而有司敢行私派。无所顾忌者。每借口督抚之宪檄。与内部之咨文。每年正供赋额。各有抵销。遇有别项费用。部臣辄请  敕该督抚酌量设法。不得动用正项钱粮。在部臣之意。原以各省事难遥度。须本地方官从长商榷。庶无贻累小民。法非不善。但百姓除正供粮税外。别无余物可以设法。名为设法。实则加派而已。夫额外因事量增。原应一时不得已之用。独是部文一下。贪婪官吏。借端侵渔。本应设处者十之一。而私派者己十之五。百姓但见奉部文转行。不敢复向有司问多寡之数。而有司之申详督抚。督抚之转报内部者。与科敛小民之额。多不相符。百姓不得知。内部亦不得知也。取敲骨吸髓之金钱。填官吏无穷之溪壑。岂不重可惜哉。臣请  敕下部臣。凡遇正项外。一切别项费用。应作何挪办者。须酌量妥确。行文该督抚。遵照奉行。仍请  敕该督抚严饬州县有司。不得事外借端科派。庶几各省贪吏朘削之害。可以少止矣。

 
卷二十七户政二理财下

  耗羡私议 
彭端淑

医者之言曰。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未至于急而治其标。其病不可得而去也。善医者审脉察形。调其元气。固其根本。元气调。根本固。而其人自安。方今天下之病。不在标而在本。何谓标。所议耗羡云云是也。夫耗羡之名。不知起于何时。我 朝定鼎。归于官而民不胜其弊。  世宗以来。始归于公而加养廉。此万世不易法也。今或议曰仍归于官。臣以为大不可。何以明其然也。天下之吏。不必尽廉。吾加以养廉。而归其耗羡。彼虽有贪心。其所赢不必为己得也。则不得不有所顾忌。而拘于额。撤其养廉。而予以耗羡。是导之使贪也。吾禁之使廉。而彼未必廉。况导之使贪。而彼有不为贪乎。且今日之所以议耗羡者。为民贫故耳。为民贫而归耗羡于官。譬之抱薪而救火也。抱薪救火。火不可灭。而其炽愈滋。归耗羡于官。民不必富。而其害益甚。此非天下之细故也。或以为宜存于民。臣又以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