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尔不可以为三十四城之长。劾而去之。当是之时,财贿不行。私馈虽不绝于府。无有以匹帛方物入二司之门者。良辅之所食。日不过肉三斤蔬一筐。观其让武乡之言。可不谓仁乎。观其察远县之贤不肖。而不任耳目于知府。可不谓明乎。己不受财贿。吏亦不敢受。可不谓清乎。清且明。明且仁。宜山西之大治矣。而卒不见山西之小治者何也。不知为政故也。请假其事以明为政之道。武乡知县见良辅云然。且曰。吾与子约三年之内。必使子之民人有数。武乡知县。必曰愿受教。良辅则曰。武乡之士虽瘠。亦必生也。武乡之民虽贫。亦有力也。以人之力。尽士之生。谁谢不能。子归而行。四境之内。棉桑树牧省宜时作。尺士不弃于山。寸壤不弃于谷。勿以文示。身往劝之。必期就子之功。于是月观其举。岁察其利。上计之日。舍是不以行进退焉。平阳知府当逐。易知府见。以教武乡者教之。督诸县棉桑树牧。举而不废与同功。堕而不举与同罪。是县一其赏一其罚。而府三十四其赏三十四其罚也。敢不尽心。山西之地。五府百州县。方数十里。不病其广也。县察其乡。旬一之。府察其县。月一之。巡抚肆察。时一之。举数千里之内。转相贯属。视听指使如在一室。奚啻山西哉。宰制四海有余矣。此为政之大略也。唐子曰。近代之政。亦尧舜之政也。曰三载考绩。曷尝不考绩乎。曰敷奏以言亦求言也。曰明试以功。亦论功也。以治天下而卒莫能治者。其故何也。昔者尧之命舜曰。天之历数在尔躬。毋俾四海困穷。舜承斯命以摄位。朝诸侯。命众职。明天时。修庶政。兴礼乐。除凶慝。咸底于绩。尧知其能救困穷之民也。乃授之以天下。其举事任职虽多。不过使民不困穷而已。困穷之民。祖不得有其孙。父不得有其子。死丧不葬。祭食无烹。兄弟仇。夫妻离散。当是之时。民何以为民。君何以为君。是知尧舜之道非异。尽于命舜之言矣。昔者唐子为长子知县。将见都御史达良辅。赋役传刍备诵之以待难也。都御史不问。而问武乡知县。其问武乡知县之言。善言也。惜哉未知为政也。唐子曰。古之贤君。举贤以图治。论功以举贤。养民以论功。足食以养民。虽官有百职。职有百务。要归于养民。上非是不以行赏。下非是不以效治。后世则不然。举良吏而拔之高位。既显荣而去矣。观其境肉冻饿僵死犹昔也。豕食丐衣犹昔也。田野荒莽犹昔也。庐舍倾圯犹昔也。彼显荣之举奚为乎。为其廉乎。廉而不能养民。其去贪吏几何。为其才乎。才而不能养民。其去酷吏几何。爱赤子者必为之择乳母。勤谨不懈。得主母之欢心。可谓良乳母矣。然而无乳以饿其子。是可谓之良乳母乎。廉才之吏而不能救民之饥饿。犹乳母而无乳者也。是可谓之良吏乎。廉者必使民俭以丰财。才者必使民勤以厚利。举廉举才。必以丰财厚利为征。若廉止于洁身。才止于决事。显名厚实归于[己](已)。幽忧隐痛伏于民。在尧舜之世。议功论罪。当受殃民之诛者也。安得罔上而受赏哉。 朝廷行政。臣从政。未有行左而从古者。上不以富民为功。而欲吏以富民为务。岂可得乎。为治不以富民为功。而欲幸致太平。是适燕而马首南指者也。虽有皋陶稷契之才。去治愈远矣。唐子尝语人曰。天下之官。皆弃民之官。天下之事。皆弃民之事。是举天下之父兄子弟。尽推之于沟壑也。欲治得乎。天下之官。皆养民之官。天下之事。皆养民之事。是竭君臣之耳目心思。而并注之于匹夫匹妇也。欲不治得乎。诚能以是为政。三年必效。五年必治。十年必富。风俗必厚。讼狱必空。灾祲必消。麟凤必至。或曰。子文士也。文其言焉而已。唐子曰。吾之言如食必饱。如衣必暖。用吾之言三年不效。五年不治。十年不富。风俗不厚。讼狱不空。灾祲不消。麟凤不至。则是仁民之政无用于天下矣。何子之不达也。

  曹参论 
杨绳武

西汉贤相首数萧曹。曹参相业无所表见。惟当去齐时。传称其属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无扰也。其事至庸近琐屑。而以为治道无大于此。疑其言之过。然吾观汉初论治。大率以清静不扰者为尚。故文景断狱。岁不过数十。此即无扰狱市之意。而后之论者。以为与成康比烈。则参之为治可知已。孝武之世。此意寖失。用张禹减宣杜周王温舒诸人。以惨急刻深为九卿。行见知腹诽法。而狱始扰矣。用东郭咸阳桑宏羊孔仅为大农丞。莞盐铁船算立均输平准法。而市始扰矣。用杨可纵告缗令籍民钱财物以亿万计。田宅亦如之。于是商贾中家以上无不破。而狱与市互扰矣。当是时法令如牛毛。言利事析秋毫。天下重足而立。侧目而视。论者谓汉治之衰。实由于此。至是而后。叹曹参无扰狱市之言。治果无有大于此也。传又称参为汉相。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觏若画一。曹参继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壹。夫萧何佐高帝定天下。奔走戎马之间。日不暇给。其所定律令。非若周公官礼。为万世不可易之制作也。而参守之勿失。其效犹如此。大抵国家成法。当祖宗创建之初。其节目必疏阔。而无苛细刻薄之条。其课效必从容。而无督责旦夕之事。后世英锐之主。喜事之臣。奋其私智。菲薄前人。以祖宗为不足法。思欲更而张之。而其弊乃百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