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独谓端王轻佻。不可主天下。其论人可谓智。金人欲帝张邦昌。秦桧抗言请立赵氏宗。被胁北去。其临变可谓忠而勇。五者皆人所难能也。而钦若辈能之。则亦何以异于君子哉。然其卒异者。假公义以市高名。而私欲锢于中。利害讧于外。不能常守也。故虽矫激于一时。终焉倒行逆施。身败名裂而不顾。嗟夫。自古人君。未有不以进君子退小人为先务者。然每至于相反。岂非外惑其才。不复深观其德欤。夫君子势孤。难进而易退。小人亟于求进。植党以排善类。善类既空。所植者贪鄙成。并求小有才而不得。其极也以巽懦无能为德。浮夸喜事为才。则又交失之矣。如赵宋之末。可胜叹哉。可胜叹哉。

  重臣论 
徐旭旦

国有大事。重臣一言镇之。重臣之益于国也如是。泛论名实者谓时危乃见重臣。夫国家何日无大事。疆场何以警。盗贼何以兴。赋何以增。兵何以叛。官何以贪不息。民何以穷无日。此重臣之职也。重臣一言则大纲理。重臣不言则百官言之。进之者杂。人君之听之者不专。事之几泄。纲目乱矣。大事安得成。人君其敬大臣哉。大臣其善自重哉。

 储大文曰。汉文帝时。陈平为左丞相。文帝问君所任何职。平对曰。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外镇抚四夷。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此诚识宰相之体者也。唐太宗时。房乔杜如晦为仆射。太宗尝责之曰。公为宰相。当须开耳目。求访贤哲。有武艺谋略才堪抚众者。任以边事。有经明德修立性明悟者。任以侍臣。有明干清处事公平者。任以剧务。有学通古今识达政术者。任以治人。此乃宰相之裨益也。比闻听受词讼。日不暇给。安能助朕求贤哉。语尤明切。故宋文彦博请继上奏封。爰述二说以陈之。后世譔史序宰相表者。不烦辞。书此二则足矣。

  用人 
储大文

陆贽奏唐德宗曰。当天后时。非惟人得荐士。亦令士得自荐。又曰。天后以宽得人。陛下以精失士。盖德宗自文艺外。它政率庸闇缪。赵憬卢迈贾耽高郢郑珣瑜。辅政胥多历年所。而韩全义李说李锜辈之节钺。不知以何名授之。然而在德宗方自谓取士之精。其效乃如此也。武后改制。凡狄仁杰娄师德姚崇宋璟郭元振张仁愿唐休璟薛讷郭知运张说杨炯崔融辈。内外文武百余人。率其所擢以遗之子孙。遂以救高宗之弱势。而启唐开元天宝之盛。而中宗睿宗暨明皇之所自擢者。率多庸妄也。然则令人得荐士。士得自荐。而以宽收之。固治天下者之宝符也。陈止斋论季布魏尚孟舒。谓李广贾生。皆奇才也。文帝徒叹其不遇而之。布亦以一言而疑。尚舒以一战而夺爵。惩羹者吹齑。惩噎者废食。文帝惩高帝之宽而过于审。不知高祖以易得人。文帝以审失士。夫以文帝之贤。而终为负李贾二子。然则爱惜人才者。奚可不宽其格以收之也哉。若夫李沆之抑梅询。曾致尧刘健之抑何景明王九思。则又近于娼嫉。而欲貌附文帝之详审焉。抑又非矣。

  知人难 
张望

知人难。何谓知人难。同其是而喜者情也。不同其是而怫者情也。有不同其是而无怫者。宁有同其是而不喜者。今有两人于此。其一人助我者也。同其是也。其一人挠我者也。不同其是也。助我者大都君子也。挠我者大都小人也。又有两人于此。其一人挠我者也。不同其是也。其一人助我者也。同其是也。挠我者大都君子也。助我者大都小人也。是何也。彼之助我者。有利于事而已。彼之挠我者。勿便于己而已。此之挠我者。不利于事而已。此之助我者。求便于己而已。学成行尊。名字大起。宰相知之。天子用之。显要系天下之望。朝廷不能有君子无小人。不能使君子当事。而小人无为。于是乎同声相应。同类相从。而助之者至矣。于是乎异臭相反。异色相乱。而挠之者至矣。此其固然。然而吾之心一耳。天下万有也。人之贤不肖。事之成败利钝。知之而岂尽无遗。其从而挠之者。开吾之智也。其因而助之者。蔽吾之明也。夫谓因而助之而蔽吾之明者何也。非其心之果是。之所以然者。求便于己而已。知其贤不肖矣。与其成败利钝矣。曹辈尚或杳默。未同其是。而此一人已依依兴叹同其是矣。出于非望矣。此岂其情哉。夫贤者快心恢廓。固自信。固不疑人。方且假借地望。设吾道之援。究大事如此。赞王室如此。而孰知是人之非其情也。养爪锐为搏击之资。洗垢求瑕。輆吾遵路。异时以败大名。亦悔之矣。其小者点名隳色。冒不知人之诮。其大者妄生羽毛。祸人国家。古今亦何可支哉。故曰知人难。

  好名论 
阙名

人君不可有独好其名之心。不可使天下无好名之心。好其实故不得独好其名。因名以责实。故不得不使天下好名。今夫天下善恶二端而已矣。治天下。使天下迁善远恶而已矣。有善无恶者。人之性。名为善而喜。名为恶而恶者。人之情。今使天下浑浑焉不知名之可好。则善不足以为喜。恶不足以为恶。喜与恶不加于其情。则其为恶也。与为善无以别。而亦渐失其性。故夫名者先王动天下之微权也。先王因民之所好而采章服物以荣之。爵禄庆赏以劝之。表宅锡闾以奖异之。若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