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凡考成应降应革者。乞  敕抚按察其治行。如果民心爱戴。不妨特疏题留。带罪任事。则久任廉能。可以免更易之苦。黎民得所怙恃矣。一兵饷不足度支告匮土木似宜停止也。今户工二部钱粮日绌。即  内帑所积。能有几何。各处新旧大兵月饷。压欠动至半年。呼庚呼癸。苦无以应。水衡金钱。与其耗之于神宫梵宇。何如储之以饱腾士马。赈恤饥荒。伏乞  睿裁。酌其可缓者停之。其万不容已者。亦乞  敕部因旧增设。不得分外糜费。省一分即留无限脂膏。节一毫即养无穷命脉。昔汉文帝欲造露台。而惜百金之费。以为破中人十家之产。故能驯至殷阜。府库充盈。海内乂安。前事可为明鉴也。一贤路不宜太隘也。天生人材。原以供 国家之用。故宋太宗见制科取士。曰天下英雄。尽入彀中矣。

我皇上屡次开科。纲罗贤隽。超轶往昔。而迩者因士风靡敝。以为多收不若约取。遂将生童入学科举之数。减之又减。大县止进十五名。科举亦裁其半。窃恐读书者日少。既不为农。又不为儒。其抱才负气者。好勇疾贫。必至弃诗书而为戎首。闻近日南方盗贼。多有废书不读之辈。夫学校之设。原为养成俊良。亦以羁靡奸猾。伏乞  睿裁。仍复三年两次进学之例。其乡会中额。亦再加扩充。或比旧例稍减三分之一。使跅弛之士。不至于牢骚放废。铤而走险。亦敉宁之最要着也。一服色不可不辨也。历代帝王。创制典礼。衣冠之式。原不必同。但贵贱等威。岂容无辨。  皇朝定鼎。十有七载。君臣章服。与官役弁冕。不甚分别。混淆孰甚焉。乞  皇上诏礼官博采前代。斟酌损益。务于  大清衣冠之中。仍示上下尊卑之体。以为万民瞻仰。尊  朝廷而重元首。名分亦不患于亵越矣。以上七款。皆臣素日怀之胸中者。今幸遇  皇上颁布德音。求言若渴。谨据实披陈。伏祈  睿鉴。

  与安徽李方伯 
方苞

执事服官有年。声绩显布中外。尚恐民治有缺。越二千里而询于愚儒。今而知所至称贤。不苟然也。安徽诸郡。吏民所公患。莫若采铁。初额仅七万斤有奇。大府上言宜拨移产铁之地。部议驳责。转以三倍。自是无敢及此者。倘能与有司详议。白大府密奏闻。而阴有以慰户部及内府诸郎吏之心。然后露章以请。则无曩者壅遏之患矣。又凡害之已见者。人知忧之。而伏积于无形者。则昧焉。往者遂宁张公子为怀宁县令。谓周官荒政。弛山泽之禁。令民得纵渔樵。自是以后。岁小祲衰。恶民千百为。决堤防。毁坟墓。莫可御止。古者山泽隶于官。故弛其禁以利民。今则民力所自营。而租赋之所从出也。可任其相夺乎。用此三十年中。陆陂池少远于宅舍者。民皆弃置而不务孳息。薪材鱼价踊三倍。使常利坐失于伏闇之中。而乱心生于理平之日。非早遏其流。异日必为乱。昔宓子治单父。齐师将至。父老请曰。麦已熟矣。请使邑人出自刈。传郭者三请。宓子不许。曰。宁使齐人刈之。令吾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年不息。此仲尼之徒。深明于先王以道立民之意也。其它法久弊生而宜革者。如铺设总甲以稽窃贼。而为贼谋主。江置汛地以防大盗。而为盗窟宅。里立乡约保正以息争察讼。而辩繁。壅蔽生。执事久官南中。闻此必熟矣。若能与所司详议而改纪之。俾良有司奉行有成效。则下其法于诸郡。非一时之利也。凡兹所陈。或关于大府。或责之有司。或议于同官。执事皆可为之枢纽。若官中之事。以执事之仁明。必曲得其次序久矣。无待于某之渎告也。

  敬陈亲政四事疏嘉庆四年 
御史何道生

我  皇上当  亲政之初。即下直言之  诏。凡在臣工。自宜各抒所见。以备采择。臣职司献纳。谨将管见所及。列为四条。

一曰禁进献。钦惟  大行太上皇帝至圣至明。无微不烛。前因各省督抚土贡之外。间陈玩好。曾经降  旨禁饬。诚以督抚为封疆表率。首重廉洁。若进献之路一开。则不肖者得以借口进 御。需索属员。层层递取。必至派累民间。是以加之戒饬。  圣意至深远也。诸臣自宜凛遵  圣训。不得复萌故志。惟是我  皇上亲政伊始。诚恐督抚之中。有以此为尝试者。不可不防其渐。伏乞  皇上申明  圣训。晓谕诸臣。俾知 郅治之朝。不贵异物。诸臣惟当砥砺廉隅。洁清自矢。以佐上理。则吏治之源清矣。

一曰饬吏治。亲民之官。守令为重。近年川楚教匪滋事。多由守令之不职。守令之不职。又多由督抚之徇庇。守令之贤不肖。惟视督抚为转移。为督抚者。果能整躬率属。洁[己](已)奉公。循良必擢。贪劣必惩。则一省之中。虽不能尽皆良吏。而上行下效。大法小廉。咸知媿厉。作奸犯科之徒。自无所容。今之督抚。不能整饬属员者。半由于不能正[己](已)。半由于回护处分。惟无瑕者可以责人。己之不正。何能御下。而守令获罪。督抚司道。俱有失察之咎。故隐忍不发。以观后效者有之。互相蒙蔽。苟图无事者有之。因循姑息。遂致酿成事端者亦有之。此诚当今急务。不可不大为整饬者也。伏乞  敕下部臣。嗣后各省守令有以贪污不职败露。或因科道论劾。或因士庶控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