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者币耳。民间如富商巨贾。皆操币以逐利者也。绅士吏胥僧道役夫奴仆。皆以币为衣食者也。惟百工与农。需币者少。而亦不能以阙。币轻则用繁。天下无三倍于昔之币。而有三倍于昔之用。官吏庶民。俱汲汲以患不足者。直是故耳。而取民之制。如赋税之入。不能以其币轻而益之。至于 国帑岁下虽循常则。而有司竭蹶。则必他有侵冒。以为取偿。而如河工料价军需口粮之属。已多溢于例矣。然则币轻而不足于用。其病于 国。又必然之势也。夫币者。上之所制。以驭天下之富。然而其轻其重。常转移于下。而上不能与之争。古有以币轻而更之者。龟贝鹿皮大钱五十当百之属是也。古有以币不足于用而益之者。钞是也。然而数更币则民不信。不信则不行。骤益币则百物腾贵。而币愈不重。然则欲其币重而足于用。是当求诸民矣。民多务本。则币日重。民多逐末。则币日轻。此自然之势也。夫粟菽布帛者。齐民衣食之所资也。民贫而至于冻馁。皆贫于粟菽布帛而不贫于他。然而贱粟菽而贵珍错。贱布帛而贵文绣。于是百人致之。以给一人之食。百人作之。以供一人之衣。而此百人者。即其舍本而逐末者也。故奢俭者。贫富之大源也。诚使工无作淫巧。商无致罕异。驱游惰之民而返之南亩。令粟菽布帛之积。所在充物。如是久之。则百物之估。当无不平者。而币重矣。历观前史。当一代盛时。其币必重。继乃日患其轻。则盈虚消息之理。可见于此矣。易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以天下运会之所趋。而还返朴。与民更始。非夫  圣人之恃而奚恃乎。

御制原教恭跋嘉庆十九年 
桂芳

古之教者。明于人伦而已。人之有伦。贵贱所同。故士大夫之与小民无异教也。然而士大夫之于教。必其知之无不明。而后行之无不当。若小民者。导其所当为。禁其所不当为而已。故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夫士大夫者。小民之标准也。彼其于教。必先躬行而实践之。而后可以教于民。孟子曰。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然则教之不能骤责诸民也审矣。昔韩愈之辟异端。其言曰。甚矣。人之好怪也。欧阳修则曰。甚矣。人之好善也。臣窃以修之说为近似。人之惑于邪教者。大率以为此善事也。彼习闻夫因果利益之说。蔽锢于中。不知其何者之为善。而惟福之求。而邪教者。乘其惑而诱之。则翕然从之矣。夫小民希福。亦其嗜利之常耳。然而因贪而懵。因懵而妄。妄人相聚而处。于是有巨奸者。煽而胁之。则不幸而陷于大恶矣。方今邪教。所在多有。大率皆起于前明之世。其党多者千计。少亦百计。诛之不胜其诛。屏之远方。不胜其屏。  明诏许其自悔。诚至仁之德也。臣愚以为邪教所聚。必有其魁。诛之屏之。惟魁之除。则其党亦必知所悔而自返。是故自悔者。悟而悔者也。治而使之悔者。畏而悔者也。既悔矣。则邪教者。齐民也。亦姑置之。再聚则再求其魁而治之。如是而已。王制曰。执左道者杀。左道之作。众必惑之。诛其执左道者。众乃解矣。此法之善也。昔孔子诛少正卯于两观。而不及其徒。亦治左道之法乎。若夫修明教化。使天下晓然于邪正之分。真伪之辨。出其至性至情。以实而致诸伦常之地。使众知伦外无教。则邪教熄矣。此尤善之善也。

 
卷十治体四政本下

进呈图绘疏康熙十八年 
蒋伊

为民生当恤。士气当伸。谨就耳目见闻。绘成十二图。恭呈  御览事。臣惟圣王之治天下也。虽当已安已治之时。必存犹溺犹饥之念。诚欲周知万方之疾苦。而轸其艰难也。臣三年于外。凡有见闻。登之图绘。计十二帙。第一为难民妻女图。第二为刑狱图。第三为寒窗读书图。图中情事。各为一本。第四为春耕夏耘图。第五为催科图。第六为鬻儿图。现在催征不得钱粮。已蒙  皇上荡荡洪恩。仰见  圣天子恫瘝至意。固已洞悉民瘼矣。第七为水灾图。第八为旱灾图。备荒积縠。业经诸臣会议。虽有刍荛末议。臣亦不敢复赘。第九为观榜图。第十为癈书图。第十一为暴关图。第十二为疲驿图。学校则以取数太隘。而贫士有改业之嗟。关课则以蠹弊丛兴。而商人有裹足之叹。以致冲邑之转输。疲驿之烦苦。此皆久在  皇上离照中。方今军需正殷。臣一时未敢连章累牍。冒渎  宸严也。伏念  皇上爱民如子。求贤若渴。鉴臣迂。  俯赐观览。则四方颠连琐尾之状。累累乎如在目也。呻吟忾叹之声。殷殷乎如在耳也。我  皇上一举念间。而斯民日被尧舜之泽矣。

进讲经义折子 
杨椿

   益稷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陶拜手稽首扬言曰念哉率作兴事慎乃宪钦哉屡省乃成钦哉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隳哉帝拜曰俞往钦哉

臣案有虞氏之世。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可谓盛矣。宜其恭己无为。坐飨升平之治。而作歌之日。犹君臣责难。祇畏天命有如此。君者天之宗子。大臣者宗子之家相也。明王奉若天道。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预。惟以乱民。故其位为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