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致终失。此古今设立谏官之意也。今则用一人行一政。言者言之。 朝廷从之。则以为威福不自上操。权柄且将下移矣。小事宜言。则大事愈宜言可知。小臣之不当宜言。则大臣之不当更宜言可知。乃进大臣行大政。转以台谏为疏逖。小臣非所宜言。 朝廷自有权衡。则台谏之所宜言者何事。宜夫不肖者毛举细故。贤者亦托空谈。夫纳谏美名也。 朝廷之所甚愿。侵权大恶也。 人主之所深忌。非宰相之罪而谁罪哉。何谓摘疵。求言既切。则言者必多。言之既多。则岂能尽善。甚而假公营私。饰词希进。末俗之獘。何所不有。是在 朝廷广采而精择之。陆贽之言曰。天不以地有恶木而废发生。天子不以世有小人而废听纳。乃奸臣则摘其言之无当者。以生朝廷之厌。摘其言之有獘者。以激朝廷之怒。既厌且怒。乃从而构之。以为此辈皆不足采。徒乱人意。殊不知舜之取善。在察迩言而执两用中。则所察不必尽用。而所言则无不察也。求言而惩羹吹。因噎废食。是又宰相箝制言官之术也。何谓示意。自古设官。类皆重内而轻外。近缘京职清若。借外用以为鼓舞之方。乃权臣即以之待言官。以为明行黜罚。则 朝廷有拒谏之名。言者遂沽名之愿。不若微示以意。缄默者悉邀外用。多言者还原衙门。夫天下中材多而豪杰少。庸俗贪利又甚于好名。彼见 朝廷爱憎若此。其谁不仰希风旨。以便身图。道府为方面之员。科道亦清要之选。贤者岂慕膴仕。何不可久于其职。不知其人果贤。既知其身之不用。言之不从。征色发声之余。必不肯恋栈以增厌恶。其不能不奉身以退。相率以去者。势也。道光之末。謇访稀少。脂韦习成。非此之故哉。何谓反言。言行相顾。儒者以厉躬修。听言用人。 朝廷原为两事。人各有能有不能。置宰我子贡言语之长。而课以文学政事。必谢不敏。张良为画策之臣。令其出帷幄而当治国治军之任。亦所不能。则谓宰我端木不及冉季诸贤。张良空谈不如萧何韩信。可乎。又权奸掣肘。必无成功。狄山之御匈奴。周处之击齐万年。卒以陨败。岂由无才。至于父子兄[弟](第)。功罪且不相及。 朝廷之听言何与。惟某某事  成皇帝。久知圣人敦崇实学。特重践履。故每于进言之臣。责以践言之实。一有不效。不明加排击。而微示讥姗。  圣心既以其言行不符而厌薄之。其人亦自顾怀。同朝遂动色相戒。乃至御史  颇着直声。求其身无可訾。则以弟之获罪谓其家犹不治  论奏遂多不采。岂知 朝廷不以言用人。不以人废言。贤人君子议论。容有不可用之时。佥壬小人建白。亦多不可废之处。今乃因言以责人。继遂缘人而废言。依托正论。以售阴谋。此某某之奸较某某等尤不易识。卒以塞忠谏之路。成和议之失。酿潢池之祸。为致乱之魁者。此也。凡臣所言。固为已事。而援既往可戒将来。且恐余习亦未尽涤。  圣主而能预烛诸奸。则所谓好名恶实有初鲜终之獘。皆不戒而自除。臣之所谓开言路者此也。

  应 诏陈言疏   
福建巡抚王凯泰

窃臣恭读邸抄。本年正月二十六日。奉  上谕在廷王大臣及各省封疆大吏。务当共矢公忠等因。钦此。仰见  皇上亲政伊始。孜孜求治至意。臣忝膺疆寄。未报涓埃。常切进思退思之忱。愧乏嘉谟嘉猷之告。然不敢以庸愚一得。安于缄默不言也。谨就管见所及。择时事之有须变通者。胪列六条为  皇上详陈之。

一停捐例以肃吏治。史记司马相如以赀为郎汉书食货志。令民得入粟补吏。捐纳之制。由来已久。然必家有余财。而后输将献纳。固可抒报效之私。又可为进身之路。此中非无人才也。乃自捐章折减以来。持银百余两。而为佐杂矣。持银千余两。而为正印矣。即道府例银巨万以上。今亦折算至三四千两矣。家非素封。人思躁进。或趱于亲友。或借贷于商贾。以本求利。其弊可胜言哉。流品之杂捐纳尤甚。近阅邸抄。给事中卢士杰奏河南商城县家丁李天锡捐纳冒考一案。此事之已发者。其它未经败露。尚不可知。处今日而欲澄叙官方。应以停捐为急务。或谓滇陇军事未清。户部度支未裕。停捐则经费何出。臣愚以为法久则变。变则通。变通之方。固不容缓。查同治八年间。户部议覆前江苏抚臣丁日昌条陈一折内开京外捐输款项。果能于税厘较旺各省筹款弥补亟应将中外捐输。一律停止。京铜局捐项从中酌定。每年以一百五十万为准等语。近年捐输已成弩末。恐尚不足一百五十万之数。傥于厘金较旺之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南湖北四川广东福建九省。每年酌提数万。再于海关洋税项下。每关匀提数万。以之弥补铜局捐款。或可相扺。至外省筹捐各局。收数虽难周知。而闽省现办甘黔皖捐。自十年开办。至今收银不过数万。他省之不能旺捐。可以类推。以涓滴之微。而害吏治之大。所得实不偿所失。可否请  旨饬下部臣核议施行。俾经费有可抵补。而吏治庶望澄清矣。

一汰冗员以清仕途。近年捐纳军功两途。入官者众。闻部寺各署额外司员。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衙门以内。司署为之拥挤。内城以外。租宅为之昂贵。实则补缺无期。徒耗旅食。若不设法变通。京员日形苦累。至于各省候补人员。更较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