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之不可解者。文襄公屯田若成。吾知他日必奏行海运。从云梯关下放洋。云帆雪浪。不旬日即达天津。朝野熙熙。皆含哺鼓腹。以乐太平。何致如今日之百计经营。官民交困。民间为官吏所剥削。既以数石而输一石。官府又为役徒所侵欺。必费银数两。而后可致一石耶。且屯田察民所隐占。过刻过严。诚有不便之处。若筑堤则无丝毫之损于民。而有邱山之利于国。乃公卿亦必奏议停之。谓之何哉。吾是以叹文襄公实有体国经野之才。而当时尚不尽其用。为可惜也。公罢。王新命代为总河。会中河工竣。学士凯音布。侍卫马武往勘。还奏中河商贾舟行不绝。漕运可通。 上命廷臣曰。前于成龙奏靳辅开中河无益。反为民累。河道已大坏。今凯音布等往勘。则云数年以来。河道未尝。漕船亦未有误。谓靳辅治河。全无益。不惟靳辅不服。朕亦不惬于心矣。若王新命顺从于成龙说。将原修工程尽行更改。是各怀私意。必致贻河工。乃命尚书张玉书等往勘。确议还奏。河身渐次刷深。黄水迅流入海。其已建闸坝堤埽。并应如靳辅章程。无庸更改。二十八年。 上南巡阅河。见靳辅浚河深通。堤岸坚固。实心任事。劳绩昭然。乃复其原职。三十一年。王新命罢。复以辅为总河。公以病辞。 上命顺天府丞徐天玺同往协理。疏言黄河全体情形。谬抒善后一得之愚。则高坝再为筹划万全。以资捍御。中河再宜加帮筑遥堤。以固金汤也。盖以黄河自荥泽县起。至江南之清河县止。两岸各二千余里。臣等尝设一必不然之虑。以为制变之宜。如南岸险工之在开封者有疏虞。其水乃入淮河。归德以下宿迁以上之险工有疏虞。其水乃全入睢河。桃源清河之间险工有疏虞。其水总入洪泽湖以侵高堰。使高堰能自保固以敌其疏虞。则凡南岸冲之水。仍由清口而出。止于民田受淹。而于运道无碍。倘高堰一有不固。则黄水仍旧内灌山清高。数百里之运河。其为淤垫无疑矣。

故臣等以为高堰尚应筹划万全也。北岸险工之在河南者有疏虞。其水乃由张秋入运河。再由天津入海。险工之在山东者有疏虞。其水乃由济鱼台丰沛之间入运河。总归骆马湖以入黄中二河。亦止于民田受淹。而于运道无碍。若在宿迁以下清河以上者有疏虞。则黄中二河之水建瓴北泻。势必夺河。而宿桃清百四十里之运道淤垫无疑矣。然此特就险工之特有疏虞者言也。再以伏秋长水言之。如本年黄水长至八尺。清水长至六尺。皆未出漕。即或如长至数尺以至丈余。有减水坝可恃。总不足虞。康熙二十四年之成可见也。特是气化不齐。旱潦难定。倘遇异常大水之年。宿迁以下。则添山东诸水。清河以下。则添淮河之水。一时清黄皆涨。势若滔天。虽有水坝而宣泄不及。诚恐中河难以支持。不能无淹没决之患。故臣等以为中河之尚宜讲求也。其讲求之法。在中河则宜加筑重堤一道。再开夹河一道。以作重门之障。更于堤工之上。每二十里设立洞一座。以溉民田。则北岸自万万无虞矣。在高堰亦须筑前此停止重堤以作外藩。以防意外。则南岸亦万万无虞。但此两岸重堤。为费甚大。臣等俱不敢议及。惟查高堰前开运料小河一道。即以河土筑成堤工。见高八尺。应如宽至三丈。高至二丈余尺。则事半而功倍矣。中河亦有河沟一道。因之挑浚深通。俾令分泄暴水。即以所挑之土。将见在遥堤加高三四尺。如是则南北两岸。凡遇照常伏秋。自有坝宣泄。倘值异常大水。亦藉重门巩固。而有备无患。永保无虞矣。又疏言黄河堤工。莫重于既成之后。随时修补堤根。积水易致油刷。惟于上流量控一沟。引沙直注使停。再于下流量挖一沟。引水分泄渐去。其低洼处自然淤平。臣前任时。相度董家龙窝险工。曾设洞。引黄灌注于月堤里。使水流月堤外。洼地遂成平陆。今邳州旧城西 地。周围约有百里。水无去路。宜仿已之法行之。或虑掘堤难以修防。则建小闸以酌量引灌可也。当公革职时。陈潢亦革去道衔。旋病殁。至是公念其十载助己之勤。办事之忠。称为义友。具疏历数其大功有五。皆足发前人心思之所未及。仰求特沛 天恩。准复其佥事道衔。以光泉壤。其文尤悱恻缠绵。可歌可泣。潢其可瞑目于地下矣。公亦旋卒于任。遗疏至下部议。 赐祭。谥文襄。三十三年。 上召见河道总督于成龙。及原任署督董讷。责其排击靳辅。并责河道总督董安国。以江南人士。吁请捐赀建祠。祀辅河干。入奏下部议行。四十六年。 上追念辅功。加太子太保。加骑都尉世职。雍正五年。 诏追赠工部尚书。 命江苏巡抚尹继善择地建祠祀辅。祠在清河县城内。八年入祀贤良祠。李祖陶曰。易于乾坤之后。次以屯。其象词曰。元[亨](享)利贞。随后次以蛊。其象词亦曰元[亨](享)。谓必遇艰难险阻。始可以见才。必败坏之极。而后可以更新也。文襄公任河督于大败极坏之后。又值军兴孔亟之时。赀费难筹。人夫难募。卒能因势利导。绩底于成。其才力有过人者。然非遇  圣祖仁皇帝之明。则其初请饷不应。虽巧妇不能为无米之炊。其后谗口交攻。虽慈母不能无投杵之虑。尚何望功成身泰。 恩礼始终哉。此古人所以云有一代之君。始有一代之臣也。陈潢具经世大才。而无人赏识。当其落魄。邯郸道上题诗吕祠。慨然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