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就粟。或转粟就民。或高市估以招商。或发官钱以市粜。又不幸而公私乏绝。计无所出。则亟闻朝廷多遣官属所在招绥。给以公储而不责偿。故有以护送之。使不至溃散失所。有以节制之。使不至夺生乱。有以还定安集之。使彼之室家。已破而复完。我之版藉。已涣而复聚。富弼青州之政。可踵而行也。一曰严迟报之罪。孟子曰。民当饥岁。老弱死而少壮散。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残下也。朱子尝称苏轼与林希。论熙荒政之弊。费多而无益。以救之者迟也。尝见州郡。每有凶荒。朝廷未尝不捐租发粟。往往行之后时。缓不及事。上有巨万之费。下无分毫之益。其故迟而已矣。所以迟者。缘有司急簿书而缓抚字。遇有水旱灾伤。非其不得已。不肯申达。比其申达。则州县上府道。府道上督抚。批拨往还。动经旬月。及闻诸朝廷。而令下已往矣。然此非有司之罪。其失在国家也。何者。国家不能慎简守令于平时。及其灾荒入告。则鳃鳃疑之。岂惟守令。并其司道督抚。素倚安危者。亦莫不鳃鳃疑之。是以不得不遣官勘。而所遣者。又多以文法为拘。后患为虑。因一人之诈。疑众皆然。惟己之便。不人之。彼实能沾惠者有几哉。夫朝廷于督抚司道诸臣。固前日所择于诸臣之中。知其贤能而后任之者也。今一告灾之故。而不足信。则国家所倚重何如也。况今之遣官。又能保其廉而且才。一一称上德意乎。请如邱浚所言定奏灾限期。颁行天下。八分以上驰传。五分以上差人。二三分以上入递。后不及期者。重治其罪。刘晏知院之说。可踵而行也。一曰厚劝输之典。邱浚云。鬻爵非国之美也。然用之他事则不可。用之救荒。则是国家为民无所利之也。故宋人谓之崇尚义风。不与进纳同。自今以往。苟遇岁饥。民有多粟者。输以济荒。则定为等第。授以官秩。给与玺书。俾有司优礼。与见任同。苟非大故。亦不追夺。如此则平岁争积。而凶岁争输矣。仁宗诱富人入粟。秩以官爵之事。可踵而行也。至于劝农课桑。必如错所言。地无遗利。民无余力。而后邦本固。慎择长吏。必如司马光所云。简公正者为监司。俾察被灾郡邑。其守令不胜任者易之。而后吏治肃。宽减租税。必如汉文景或全蠲。或免半。及于四海。而后民气苏。善乎吕祖谦曰。备荒。总而论之。先王有预备之政。上也。修李悝之政。次也。所在有可均使之流通。移民移粟。又次也。咸无焉。设糜粥最下也。邱浚曰。周宣王所以中兴者。以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也。晋惠帝所以分崩离析。而迄不复振者。以六郡洊饥。流民入于川者数万家。不能抚之。而有李特之首乱也。然则荒政之所关。讵细故哉。吾愿今日庙堂之上。求其实勿其名。绥治其本。急治其标。以徐图其至善。俾国常藏富于民。而民无待哺于岁。昔贤之成宪具在。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非有可行不可行也。

  论令废员修兴水利折子   
陈用光

臣伏读正月二十三日  上谕。因姚文田之奏。  通谕直省督抚各饬所属州县官。务体朝廷贵粟重农之意。以劝课农桑等因。钦此。仰见我  皇上念轸民依。惟欲海内户有盖藏民无失所。此实心实政之所发挥。而尧舜禹汤之所同揆也。臣闻耕九余三。国之常经。自古不能无水旱之灾。而可使民无饥寒之患者。惟其蓄积之足恃也。臣伏思  皇上特沛之殊恩。自嘉庆四年以来。凡  赐赈之费。不下三百余万。其蠲免之费。又不下一百余万。以闾阎之生计。而至特颁 国帑之赒。十余年间累数百万。 皇上如天之仁。至优极渥。无可复加矣。然而一遇偏灾。百姓仍不免于饥寒者。臣尝探究其故矣。东南之民火耕水耨。其堤圩之防蓄泄之宜。民知自力。故一遇偏灾。沐赈蠲之  恩。而民力易苏。西北之民。惟知恃天。而不知恃人。人力不尽。故雨少则忧旱。雨多则忧潦。其幸遇丰年。虽相安于无事。而一遇偏灾。则惟 国家之赈蠲是赖。夫以岁之不可恃。而赈蠲之不能已也。虽  皇上爱惜蒸黎。不惜岁縻帑项。以奠其生。然使百姓每岁惟恃蠲赈之  恩。而不能自为蓄积之策。则是百姓徒为不终岁之计。而使 国家有难以为继之  恩也。臣思欲使民富。惟在务农。而欲务农。必先水利。然水利之兴。骤欲使民自为之。则西北之民。其习于恃天者。既罔知措力之处。虽使州县官日张示晓谕。而民未必知于乐从。则亦徒有具文而鲜获实效。若欲自官为之。则 国家现当经费未裕之时。遽须先出 帑金以事疏浚堤防。断属难行之事。臣愚以为或可仿照营田。以废员力之例。令直省废员。有能任此事者。令其自行招募。兴修水利。而以官职之大小。分落之多寡。始于一二州县。易于兴修处试为之。二年之后。着有成效。即予开复原官。如此则有三利。 国家不须先出帑金。而可使闾阎实受旱潦无忧之利。其利一也。废员知有此出路。则不甘自废弃。而于所办农桑水利。又即他日服官要务。悉心于此。则推而行之。于他日亦驾轻就熟。而 国家又可以为造就人才之策。其利二也。各省督抚饬所属州县。勤务农桑。不过通行札论。以为具[文](女)。固由于因循之积习。亦由于兴利之成规。无从着手。是以畏难苟安。今见有行之着效者。则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