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朝匡直之教。下以辟异端而迪吉士。盖廪廪乎企向圣贤之域。岂仅人文彬蔚。鸣盛东南已哉。

  永康县学碑记  
孙衣言

三代盛时。自天子之都。以至于比闾族党。莫不有为学之地。自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元子。以至于士庶人。莫不有为学之事。而入学则必释菜释奠于先师。师者。教之所由立。道之所由明也。三代圣王。莫不重道而隆师。故荀子曰。君师者。治之本也。曾子曰。君子之行于道路。其有父者可知也。其有师者可知也。师严故道尊。道尊故学正。孔子生于周之末世。以匹夫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著书垂教。为万世师。至汉之贤君。始为庙以祀。历魏晋隋唐。而其祀几天下。宋仁宗命郡邑皆得立学。即学以祀孔子。而其事遂迄于今。金华在浙江为东南山郡。永康又为山邑。地瘠而民醇。明正统闲。邑人应士濂尝以私财独建县学。宏治闲。其孙尚端重建之。成化正德间。尚道天泽相继重葺之。而益储经费为岁修计。俾子孙两支分掌其事。盖四百余年矣。咸丰辛酉之岁。粤贼扰浙江。破金华。永康亦被寇。学毁于火。至同治癸亥。城始复。今尚端裔孙参申独建大成殿。尚道裔孙宝时等质常产输私橐。重建明伦堂。思超振绪荥祖等并力筹办。阅两载而告成。永康始脱兵火。邑人士即喁喁向学。可谓知本。而应氏子孙又能承先人之志。以无废数百年之盛举。则其尤贤者矣。夫学宫之设。岂徒曰为庙祀以崇我夫子而已哉。盖孔孟之时。所谓诐辞邪说。陷溺人心者。杨氏而已。墨氏而已。降及后世。亦不过佛氏而已。至今日而蛮荒绝域。自古不通人之民。挟其不经之说。纵横于中国。诱之以货财。道之以声色。眩之以奇淫之技。痼之以酖毒之媒。中国之人。趋之若流水。虽儒生学士。或贸然堕其计中。不知其用心之毒。与为祸之深也。则道之不明也甚矣。天下豪杰有智术之士。求所以御之之方。以为必讲富强。利器械。使我之功力足以敌彼。而后可以胜之。而不知其本固在于务学也。夫孔子之学。非有待于他求者也。其人则士农工商之列乎四民者是已。其事则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存乎五伦者是已。其为书则易礼诗书春秋之着乎五经者是已。而其导之以所从入。则曰义利之辨也。视听言动之不可以非礼也。是非羞恶之各有其端也。使举天下之人。懔然于不可无义。不可无礼。不可无羞恶是非。则怪诞不经之说。若粪秽臭腐之不可以一朝居。而又何为靡然从之哉。故吾谓孔子之教不可一日不明于天下。而以救今日之人心风俗。则其事尤切而不可缓。何也。杨也。墨也。佛老也。其乱吾道也。犹依托于吾道也。至今所谓怪诞不经之教。则显然与孔子为敌。而与今日好利无廉耻之人心。适足以相中而相引。则所以矫而正之者。不可无术矣。今东南甫定。  圣天子方修中兴之政。中外士大夫。亦渐有意于儒者之事。盖人心之穷而将有所转也。而金华固吕成公王文宪之所讲学。陈同甫经世奇才。实产永康。其独先奋兴于学也固宜。而亦可见孔子之道。无日不在人心。而非怪诞不经之教。所得而汨没之也。是在居民上有学校之事者。倡率而风厉之耳。故不惮极论之以为之说。

  拟请郡县广行乡饮酒礼议      
陈寿祺

三代之法。有留之百世而可行。行之一日而立效者。乡饮酒之礼是也。古者圣王知民之聚而不能无争也。又虑民之劳于获而旷于孝弟也。于是因其农隙。而制为乡饮酒之礼。以正齿。其时则春秋。及十二月。及三年大比。其主人则乡大夫党正州长。其宾介则处士贤者。其坐主人于东南。僎于东北。宾于西北。介于西南。其牲则狗。其乐则工歌鹿鸣之三。闲歌鱼丽之三。笙由庚之三。合乐关睢之三。鹊巢之三。尊于房户之间。羞出东房。洗当东荣。其乡之大夫士。必来观礼。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不齿。谓乡之卿大夫士。以年与宾众宾相次也。不齿者。席于尊东也。周官族师。月吉。则属民而读邦法。书其孝弟睦有学者。春秋祭酺亦如之。郑氏注。谓族无饮酒礼。因祭酺而与其民以长幼相献酬。古文明堂礼。仲秋乃命国醵。盖不得官物而合钱饮酒。是周时百家以上。皆有饮酒礼。其读法书贤。视党正也。古者乡饮酒礼。罚不敬。挞其背。闾胥。凡事掌其比挞罚之事。贾公彦谓乡饮射之罚。轻者以。重者挞。是乡饮有失礼之罚也。周礼曰。以阳礼教让。则民不争。礼记曰。合诸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夫言治者莫不贵教化。言教化者莫不首学校。然后世学校所以教者。无父师少师门塾之法。所以升者。又大异于古乡举里选之制。独乡饮酒礼。可数为以立德行耳。自周衰礼失。秦弃诗书。汉高帝引兵围鲁。鲁中尚弦诵习礼。于是诸儒始得讲习饮射。及东京永平二年。乃诏郡国通行乡饮酒礼于学校。郑康成仪礼注云。今郡国十月行饮酒礼。汉官仪云。春三月秋九月。习乡射礼。礼生皆使太学生。太初元年。诏于乡射月一飨会。应劭曰。汉家飨射。皆假士礼而行之。乐县笙磬笾俎。皆如士制。是汉时乡饮射。皆约古州长党正之礼为之。晋束与同业畴人肄修乡饮之礼。补笙诗以缀不备。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