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广重船之地。然第七年仍行河运。丁船即以截留苦累。借口增费。今再行海运。与上年河道梗塞情形不同。亦若截留河北。则事出无名。且漕运衙门。必预防地方官有常行海运永停河运之意。先持异议。甚或暗唆水手滋事。铺张入告。恐吓阻挠。势所必至。不如照常归次。不露形。既免漕帮借口。且既归次以后。则权在地方官。总可设法办理。较之截留中途。全由漕运衙门专政者。主客攸殊。以千余船分泊二十余处。其势既分。弹压亦易。且受兑苏松常镇各帮均有。尖丁殷实居其大半。无难责令暂行约束。即如现在各县。均有减歇之船。每船不过留一二人看守。并无别烦安插之事。至其全局散遣之议。应俟本年夏季海运平安抵通。交兑全竣。明效大验之后。再奏请划出四府一州。永行海运。无难别筹散遣。如此时即奏筹散遣漕船水手之议。是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皮。不惟无益而反有碍也。至其章程。与道光丙戌所行。宜随时变通。谨条陈于左。

 一海运全漕。宜一次运津。不必援旧案分两次也。

 一海运北仓交米。除存津仓五十万石外。其余亦应以到津收验为竣。不能再赴通州也。

 一海运船价经费。今昔银价悬殊。应查照上年银价作钱。不能照今春揭米之例也。

 一漕项银款。仅敷海船水脚。其南北二局经费。将漕项米款。半解折色。以资办公也。

 一海运全漕外。尚有海船耗米十二万石。到津应听其自行变卖。毋庸官为收买也。

 一海运经费。但用漕项银米。即敷办漕。毋庸再提帮费。以滋流獘也。

  复大学士蒋公论南漕书代    
魏源

承谕以灌塘济运。事难经久。明岁当海运拨运兼行。以分济吴楚各漕。诚筹国万全之虑。窃谓明岁重办海运。与前岁情事迥殊。前岁创始试行。章程未定。不得不照常筹费。以为河运复旧之地。止以海运通河运之变。究无救于漕务之穷。非经久尽善之计。反本还原之策也。道光五年。举海运苏松常镇太仓百六十万余石。南北开销。皆出州县帮费。共百四十万金。其中尚可节省一二十万。较之河运帮费。每石几一两有余者。已大有省便。州县亦尚有赢余。然尚谓权宜非正策。暂行非永逸者。盖江苏粮道所属四府一州。岁给旗丁漕项银米。较他省最为宽裕。即使丝毫不提州县帮费。亦足以济全漕。计漕项银三十六万九千九百两。行月米四十有一万有一千八百九十三石。计米折价直银九十二万六千七百五十九两。共计给丁银米二项。为银百有二十九万五千七百五十八两。屯丁既不运漕。则以漕项作海运之费。绰有余裕。何必更留帮费之名。使州县借口以浮收于民。小民借口以挟持于官。不为一劳永逸之计。然必将此四府一州永行海运。方可举行。如仅试行一二年。仍归河运。则有所不可。即或常镇二府。不归海运。而苏松太仓三属。则舍此莫再生一筹。夫永行海运之议。人不敢主持者。一则军船之丁役难散。二则津通之收兑难必。三则海商之经久难恃。不知军船之难安置者。不在旗丁而在水手。盖旗丁自有屯田。多以运粮为累。军籍为苦。如令其不出运。正其所祷祀而求。计江苏通省各共若干帮。每年各有例造之船。改签之丁。但先将漕务最困之苏松太仓三属。改归海运。即以三属之丁船。移派于通省。以补他府改造改签之数。不过二年而派毕。既免造船之费。又免签丁之扰。事既两便。情必欣然。至水手随船去留。既省出他属造船修船之费。兼可拆材变价。以津贴安置资本营生。此可无虑者一。天津前岁收兑。全赖 钦差大臣主持全局。自后永行海运。安能常有此实心稽察之大臣。且由天津抵通州二百余里。拨船难免湿耗。反以海粮霉变为词。受仓胥之挟制。尤非口舌所能操胜。惟有仿明陈暄议建百万仓于天津以受海粮之法。船至直沽。仓场侍郎验米交仓。即与商船无涉。俟通州需米。由仓场随时拨解。其出纳稽核。则由江苏奏委同知二员专司其事。三载更代。由本省出考语。送部引见。庶可永免仓胥之挟制。今天津已有四百万石之仓。再建百万仓。以五十金建仓一间受粮三百石之为费。不过十五六万金。足受三府之粮。其可无虑者二。 国家严防海贼。曾禁商船出洋。自康熙中年开禁以来。沿海之民。始有起色。其船由海关给执照。稽出入。南北遄行。四时获利。百余载来。共沐清晏承平之泽。况 朝廷优给运价。视民雇有加。是以各商闻风鼓舞。争效子来。去秋上海增造沙船三百余艘。以备今岁海运之用。且大洋瞬息千里。侵漏无由。沿岛文武稽催。淹留不敢。如虑事久獘生。官刻价值。商情阻畏。此则人存政举。乃地方大吏力能整厘之事。有治人无治法。不得预以将来废目前。此可无虑者三。

昔人论河海并运。比于富室别辟旁门。然必行之有素。相习为常。而后船数之多少。价值之低昂。收兑之迟速。虽有不便己私之人。不得阴挠巧阻。今以苏松三属常行海运。即一旦浙江湖广各省之漕。或梗于河患。或惮于陆拨。欲假道于海运。咄嗟立办。 国家永无误运之忧。是所利在国。计军艘行二千余里之运河。层层有费。丁不得不索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