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戍十月。讫工辛亥三月。材坚工固。规制宏备。共费钱若干万。先后得谷一万五千石。始郡人颇疑太守储谷无用之地也。壬子四月。粤寇自桂林犯楚。环躏郡界南东北千余里。严守御者凡八阅月。岁又大旱。贼侦知兵食皆有备。而境内不逞。亦得无窃发以应贼者。遂以无事。明年春大饥。时社仓尚未并兴。既符县。常平仓不足。令愿贷义仓者出息什二。于是公私远近均济。农民大悦。向之阻米者无所借口。而疑储谷无用者。至是乃恍然于其大用也。是秋大有年。贷者皆偿如约。情于于。愿自今夏贷冬敛。岁以为常。什二之收。月增岁衍。益广储蓄。则受赐无既矣。余惟义仓以辅社谷常平之所不及。而敛放必仿朱子社仓之法。其不幸小饥弛息之半。大饥尽蠲其息。尤为可久之策。然其要亦顾司其事者之为何如人耳。得其人。则如朱子之于崇安。以官粟六百斛。幸诸刘佐之。积十四年。遂使一乡四十五里之人。虽凶年而不乏食。不得其人。则魏元履长滩社仓。自失元履。遂使粟腐于仓。民饥于室。盖至请赇以发。出内之际。阴欺显夺。所得糠居半。而责偿精凿。候伺亡失诸费。往往过倍。有如朱子长滩仓记所云者。其弊尚可胜言哉。夫积储以备凶荒。而宝庆尤不独备荒已也。诚使经久无弊。积储愈充。以塞祸机之原。而成风俗之厚。郡之人因以免于震扰夷灭之祸。而司其事与官斯土者。亦阴受其庇焉。岂不懿欤。而不然者。又岂有独利也。子实生我。而谓子朘我以生。况乡人按亩升斗之捐。则而效之。将必次第举行。共期于可久。则惟后之君子。其益相与讲求仓之利病。以为郡人无穷之计。是则区区之所厚望也夫。谨述其本末为之记。而胪列条约于其后。

一慎择首事经理。总理一人。分理二人。总理一年更替。公举绅耆中品端识明者。官为关请。分理则于诸典肆中。每年轮二典为之。互相纠察。由府订给印簿。每岁出内之数。悉登于簿。凡总理分理交代。凭众将仓谷晒扬车净。验量实在若干。接管者书领字于簿。而告于府。年清年款。有亏短。责原管三人赔还。接管者徇情受代。下次算出。即着赔还。抗违者均告官惩追。总理每岁薪水若干。分理每岁贷谷一百石而免其息。

一严定收放章程。每岁夏至前后。分三期发借。每石二分收息。小饥免息之半。大饥全蠲其息。而先以告之府。借者邀殷实的保。亲书借约。秋分后。分三期用原斗原色量还。不得以私帐抵赖拖欠。违者保人赔还。否则告官追究。游惰闲民及外来不明之人不许借。凡借。每户不得过若干石。岁凶。有为一都一甲总借者。一都不得过若干石。一甲不得过若干石。主借者。必其都甲公正殷实绅耆。先书承领借约而责还之。有假冒而以屯积者。或私粜者。告官追谷而倍罚之。

一选充看司斗箕。看司二人。掌晒扬扫除启闭巡守之役。住围墙外守舍。不得以马牛羊猪入围墙内。岁以爱莲池及通判署园宅税为之工食。首事赁佃给领。察其勤惰能否而去留之。斗箕二名。派米行人为之。其工价每谷一石。贷户给钱二文。出内皆如之。有格外索费及量斛不公者。首事以告官而革惩之。

一修理仓廒器用。每岁补盖屋瓦墙瓦。以时视其仓板门墙。有损塌。必增葺之。气筒风箱晒簟箩筐。以时补换。其费取诸息谷。总理分理估工购料而监督之。书其数于簿。凡谷每一百石。除耗谷一石。若更有霉烂。责成首事赔补。

一推广积息变用。息谷逐年递增。仓满则别辟围墙外地。估建仓。如旧制。其费变价为之。而先以告于府。首事监修之。储谷以二万石为限。既满。除留额数备贷外。余谷变价存典。增置义学义冢书院膏火宾兴经费。修理文庙武庙考棚城垣及育婴恤嫠一切当为之举。而先以告之府。凭众估算动用。别择首事经修。但不得以作僧道寺观。若连岁不登。除免原贷息外。以一万石碾米。量地远近。赈粥赈米赈钱。而书其数于簿。以一万石存仓。再行贷息。

以上皆系为士民条约。更有官吏藉公抽用。延不归款。丁胥假名盘查。岁索陋规。书役影射干预。滋生弊端。皆足为害于仓。不先自行禁绝。久且化为乌有。湘潭刘宾门编修义仓楹语有云。本皇恩推广之仁。司筹者当为国计。是百姓自谋之食。染指者必有天殃。谨大书之。以悬于仓神庙内。后之君子。其共鉴诸。

  重建长沙府仓记          
涂宗瀛

贾生有言。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权轻重而敛散之。其法始于齐管仲魏李悝。管仲之意。兼为富国。李悝之意。专主济民。盖以农人服田力穑之赢余制之。使不以甚贵甚贱为患。乃仁者之用心。然汉五凤中仿之为常平仓。而刘般已言其獘。岂不以法待于人。人待于时乎。 国家子惠元元。各府州县治。皆有常平仓。其在乡者。则谓之社仓。又有预备储备等仓。以为之辅。劭农恤民。可谓至矣。而历久不能无虚耗之獘。即或储缗钱以相当。亦管子所谓以币藏之者。然歉岁无以应粜。獘亦与虚耗等。余奉 命旬宣楚南。每念民食之重。尝檄令各属。将所存价。易谷实储。而省会长沙府仓。顾久废弗复。且失其基址。长沙善化二县之谷。寄贮漕仓者。存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