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捐官为最要。查捐例必自贡监始。贡监必有俊秀字样。非谓不俊秀者。亦准捐官也。出结官不察此意。但非仆隶。概与出结。以致市侩之徒。皆成暴贵。此渐不可不防。其在安分良商。率皆自安固陋。妄念必无。凡捐官之商人。绝非善类。其平日趋利若骛。习与性成。倾骗侵渔。罔知顾忌。是以五宇之狱未终。天干之奸旋露。以若辈而滥膺民社。政绩尚可问乎。并闻有众商伙捐。一人出名赴官。众人随同牟利。变诈至此。其心何居。臣非不知多一捐生即多一捐项。无如所得有限。贻害无穷。且商人自有子弟。果有情殷报。尽可为伊子弟报捐。于捐项亦无妨碍。应请  旨饬下中外永远禁革。凡本身现充商贾。及曾经久于市井者。祗准捐虚衔杂职。不准捐正印实在官阶。如有蒙混报捐。及含糊出结者。一经发觉。俱干严议。从此流品可以渐清。而吏治亦蒸蒸日上矣。一谳狱宜慎也。凡民间冤抑。恐下情不能上达。准其来京陈诉。仰见  皇上勤恤民隐之至意。近来京控案件。凡奉  旨发交本省亲提者。岁不知其凡几。而平反之案。百无一焉。虽此中藉端健讼者。间有其人。而实在含冤者。亦复不少。是在审理者。平心推求。庶无枉纵。无如名为亲提。实则大吏发交首府。首府发交首县。首县则又禀请问案委员。纷纷聚处于审局之中。敷衍过堂。不求甚解。甚至仍调原审州县。亦参预其间。在原审官固无不回护前非。在委员亦无不瞻徇情面。所以凡京控者。一经回省。无论是非曲直。先已视若仇。必至加以酷刑。适符初供而后已。试思小民何知。非有大不得已之情。何至跋涉艰难。来京控诉。乃奉  旨交审后。仍复莫青天。沉冤海底。其怨郁之气。或亦上干天和。前者彗见星流。未始不由于此。臣窃思督抚任重事烦。不暇兼顾。而臬司则总理刑名。是其专责。若事事委人。何需此臬司为耶。应请嗣后凡奉  旨交审之案。与其名为亲提。仍归派审。莫若专归臬司审理。以重责成。臬司皆  特简大员。谅不至有所迁就。庶几冤抑可平。而刑法胥昭详慎矣。以上各条。谨据管见所及。披沥直陈。是否有当。伏乞   皇太后  皇上训示。臣无任惶悚之至。

  应 诏陈言疏同治元年   
黎庶昌

臣愚伏读七月二十八日。星变  诏书。勤求中外直言。特开忌讳。冀聆幽隐遗阙。仰见  皇上寅畏天命。励精图治之至意。臣窃幸  诏书一下。必有直臣烈士。披沥肝胆。昌言谠论。侃侃谔谔。以耸动天听。指陈利害。为一代除积獘。为万世开太平。为 国家固本根。为生人振节气。上以回天变。下以尽人事。乃涉月逾旬。而王公宰相。无有言者。督抚大吏。无有言者。甚而至于台谏诸臣。亦无有言者。臣愚区区之心。不胜愤闷。谨应  诏昧万死。为  陛下一言。臣闻天道福善而祸淫。气和则致祥。气乖则致异。祥多者其国安。异多者其国危。此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故圣人因天道以警人事。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日食星陨山崩川竭螟旱潦雨雪冥晦之属。无一不备书。以明天道之至严而可畏。不可以纤小忽也。周之衰。圣王不作。陵夷至于秦汉以还。祸变日甚。灾异尤多。然其大者。为危亡倾覆之征。小者亦政治舛失之验。历史所记。殷鉴昭然。不可诬也。自  陛下即位以来。纔期年耳。上年冬地震金州。雨雪不作。今年正月日三晕二月星变。春夏之际。阴霾昼晦者数。大风扬沙塞河。河北旱蝗间起。陕甘大水漂没总督。秋京师等处大疫。死者相望。广东飓风震括千余里。人民伤亡万计。七月星陨。彗星又见于西北。此皆异常之变。稠见迭集于一年之内。以警戒于  陛下。非小小灾异之事。可为寒心者也。  陛下知天命之可畏。深宫修省干惕。以弭其变。故  诏下数日。而星象灭亡。虽太戊之化祥桑。成汤之祷旱雨。无以加兹。以此见天人之际。感应至捷。又不可诬也。然则革今日之积獘。行先王之德政。而休祥有不立至。变异犹有复作者哉。臣愿  陛下察臣愚而宽臣罪。  陛下深处法宫之中。尊居九重之上。庶僚莫能其面。豪俊莫能进其忠。虽殚精极思。竭蹶以图天下之治。而本末轻重。利害得失。既未能周历而洞悉。又未能合天下之才智。熟思审处以求万世之安。徒委之诸王大臣。诸王大臣不尽深识远览。敢于任天下之重。逡巡塞责而已。夫天下。大位也。治天下。公事也。  陛下居天下之大位。办天下之公事。将欲拨乱反正。不进天下之英贤杰士。而与谋根本不拔之基。创生民未有之业。徒以引绳削墨。拘文牵义。坐致乂安。此亦却行而求前者之计也。臣观今日大势。犹人病肿。四肢不能运动。日朘月削。窃恐痿惫不起之证。深入于膏肓。一旦元气厥绝。而国有不济之患矣。贤才者。所以固国家之元气者也。人无元气则亡。国无元气则灭。乃者  陛下亦尝汲汲以求贤为事矣。然而一岁之中。奇材异能之特进者谁也。鸿识博学之顾问者谁也。山林隐逸之辟召者谁也。末僚下位之汲引者谁也。公卿大臣之荐剡者又谁也。  陛下有求贤之意。而诸臣无求贤之心。即有求贤之心。而  陛下又不示以求之之格。于是天下之贤才销亡沦灭于草莽之中。而卒无以自见过者。或至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