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逸一书。乃周公告成王之言。欲其知艰难。勤政事。兢兢业业。不敢自逸。能如此。则福祚长。不如此。则寿命短促。前举三宗后举文王以为法。复举商纣以为戒。其言深切恳至。实万世人君之鉴也。仁宗既受孙奭之图。又命蔡襄书之。盖必有味乎其言矣。则其观后苑之麦。忍中夜之饥。孰非自此书中得来。所以明君以务学为急。

 臣又按。宋吕祖谦曰。耽乐之主。每自恕曰。一日放逸。为害几何。不知是心一流。则自一日二日以至终身。流而不返。故周公先塞其源。戒之以无敢遑逸。曰今日耽乐。下无以示民。上无以顺天。有莫大之愆。而非小失也。盖人主不可使知耽乐之味。苟开其端以为无伤。则寖深寖溺矣。

仁宗时。王德用进二女。王素论之。上曰。德用实进女。然已在朕左右。素曰。臣之忧。正恐在左右耳。上动容。立命宫官遣女。素曰。陛下既不弃臣言。亦何遽也。上曰。朕若见其人留恋不肯行。恐不能出矣。顷之。宫官奏二女已出内东门。上乃起。

 臣谨按。谢良佐言。克己从性偏难克处克去。声色之诱。情欲之感。其昵人至甘。所谓难克处也。仁宗既纳二女。闻王素之论而遽遣之。俟其出门乃起。是其能忍嗜欲。而不少系吝焉。可不谓明且果乎。若仁宗者可以法矣。

仁宗时。考官以苏轼对策切直。欲黜之。仁宗曰。朕以直言取人。而以直言弃之。人其谓我何。

 臣谨按。明宪宗时。以星变诏臣言阙失。一时建言诸臣。如卢瑀汪吉彭纲等。最为伉直。帝以方修省不罪。然心忌之。书其名姓于屏。未几瑀等相继贬斥。以直言求。而以直言弃。以视仁宗之于苏轼。真大相径庭矣。

仁宗尝语近臣。昨日因不寐而饥。思食烧羊。曰。何不取索。帝曰。恐遂为例。可不忍一夕之饥。而启无穷之杀。或献蛤蜊二十八枚。枚千钱。曰。一下箸。费二十八千。吾不堪也。

 臣谨按。仁宗在宋。最为仁厚之主。观其不忍害物。则不忍伤民可知。故能致治升平。而享祚悠久也。

 同治元年二月十二日奉

上谕工部尚书倭仁呈进所辑古帝王事迹及古臣工奏议二帙洵足资启沃而绝心源着赐名启心金鉴并将此书陈设弘德殿以资讲肄钦此谨按文端膺 弘德殿授读之   命即首进是篇备举  圣学源流纲目条贯实为千古学术之宗复经   毅皇赐名故录冠全书恭纪   谕旨特标  圣学一门以志 两朝治道所本焉

  应 诏陈言疏道光三十年 
大理寺卿倭仁

窃臣蒙古世仆。荷蒙   先皇帝知遇之恩。至优极渥。夙夜祗惧。报称无由。我  皇上至德嗣兴。丕绍   鸿烈。  受命之初。即  告谕内外大小臣工。共矢公忠。成郅治。又复  特诏九卿科道。有奏事之责者。于用人行政诸大端。皆得据实密奏。诚念   祖宗缔造之艰。   先帝付托之重。兢兢业业。勤求上理。固非徒循广言之故事。博纳谏之虚名已也。臣之愚昧。何补高深。顾蒙  清问之殷。敢忘刍荛之献。谨即  圣谕用人行政推阐言之。伏惟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切于严辨君子小人。方今  宝箓初膺。励精求治。百尔臣工。惴惴焉视  九重好尚以为趋向。薄海内外。亦莫不延颈举踵。观 朝廷举错。以卜升平。易泰之初九日。拔茅茹以其汇征吉。此其时矣。夫君子小人之分。藏于心术者难知。发于事者易见。类族辨物。约有数端。敬为我  皇上陈之。大抵君子拙讷。小人巧佞。君子恬退。小人躁进。君子爱惜人才。小人排挤异己。君子图远大。以 国家元气为先。小人计目前。以聚敛刻薄为务。刚正不挠。无所阿向者。君子也。依违两可。伺候人主喜怒以相趋避者。小人也。谏诤匡拂。为 朝廷补阙拾遗者。君子也。迁就逢迎。导人主遂非长傲者。小人也。进忧危之议。悚动  当扆之敬心者。君子也。动言气运。不畏天变。以滋长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每每如此。我  皇上天亶聪明。勤学念典。孰贤孰否。自难逃  圣明洞鉴之中。第念一人之心思。而揣摩者众。一人之耳目。而淆混者多。几微莫辨。情伪滋纷。爱憎稍涉于偏私。取舍即虞其失当。此知人则哲惟其难。大禹所以致叹也。今欲求所以知人。岂有他术。要惟本  皇上好学之心。勤求不怠。使  圣志益明。  圣德益固耳。宋臣程颢云。古之人君。必有诵训箴谏之言。惟命老成贤儒。俾日亲便座。讲论道义。以辅  圣德。又择天下贤俊。使得陪侍法从。朝夕延见。开陈道。讲论治体。以广闻听。我 朝康熙年间。熊赐履恭上   圣祖仁皇帝疏。谓大学衍义一书。为万世君师天下者之律令格例。伏愿延访真儒。讲求研究。务尽其理。于是考之以六经之文。监之以历代之迹。实体诸身。默会诸心。以为执政出治之本。若夫左右近习。必慎其选。缀衣虎贲。亦择其人。非圣之书。屏而弗读。无益之事。戒而不为。内而深宫燕闲之间。外而大廷广众之际。微而起居言动之恒。凡所以维持此身者无不备。防闲此心者无不周。则君志清明。君身强固矣。臣以为二臣所言。人君修身养心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