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言。树斋固问之。余曰。不禁则民日以弱。中国必疲。禁则利在所争。外夷必畔。且禁烟当以民命为重。不当计利。立法当以中国为先。不当扰夷。坐客亦不以余言为然。迄乎钞法行而钱法大坏。洋烟禁而边衅大开。孰非变法者作之俑乎。余深慨夫变法者之言利。旧章虽存。不能骤复。国用民生。日受其害而靡所底也。故自附于倦翁之诤友。为之书后以正之。

  送倭艮峰先生序   
孙衣言

艮峰先生与予同直上书房者将逾年。意相得也。然予尝言诸 皇子在上书房读书。辨色而入。日晡而退。每日习国语蒙古语。关数石之弓毕。则师傅授之书。自四子诸经史。以至汉唐以来之文章。杜甫韩愈李白之诗。及近时场屋之所谓试帖。名人之书法。无所不学。一日所读书。积几案上盈尺。所少亦十数卷。卷读数十百。读已则背而诵。已而复读。校时刻。按程品。而恐其不给。虽其年稍长。可与言义理矣。然掩卷而不能诵。则不谓之读也。尽一日之力。而无须臾之暇。以优柔之。讲贯之。起而视日影。至其时。则可以卷书去矣。教者以为然。学者以为然。夫诸 皇子之为学。与士庶人固不同矣。士庶人之子弟。以为记诵词章也。以为将应有司之求也。然亦陋者之所为。苟有志于学。则不如是矣。诸 皇子之为学则异矣。义理之不明。事务之不讲。古今成败之不知。皇皇于口耳之闲。以求毕其日力。教焉而不知其用。学焉而不知其味。盖非所以为学也。闲为倭先生言之。先生以为然。既而质诸人人。则曰。此法固然也。夫法则固有然矣。然而始之为法者必有意焉。不求其意而但循于法。此未尝有法也。苟托于法以自便者之所为也。彼以为求其意。其事将有不可穷。而功固不可即效。法则固有其焉。循循于其。人以我之日有事也。而我犹得自处于无过。然而天下之事。溃败糜烂于冥昧之中而不可为者。大抵循法而不知其意者之为之也。岂独学之一端哉。艮峰先生在书房既久。有盛京礼部侍郎之 命。盛京国家兴王地。其民敦厚而质直。易于为教。而礼部之职。有化导涵养之事焉。又以留都节目阔。异于京部之簿书局促。不可以行吾之意也。以先生之学。举其法之大端。而精求其意。则于国家根本重地。所以正人心厚风俗者。其为益非徒书房之比也。然吾闻今日之为盛京者。乃往往乐其易。以为无事。夫以为无事。则亦所谓托于法以自便者矣。此必非先生之所为也。于是同在书房者七人。于先生之行。治具以为别。而予复申所尝与先生言者。以为之序。

 
  综核名实疏道光十四年   
黄爵滋

臣闻赏罚出于是非。是非出于名实。自古有治人无治法者。非谓有人可无法也。盖有人然后有法耳。开创之初。罔不振作。由振作而周详。承平既久。渐即因循而废弛。驯至官府皆同传舍。诰诫总属具文。而吏治不可问矣。人心不可知矣。夫圣道法天。天心爱民。天有四时。圣有四德。气感于虚。事征于实。有名无实者。天下之大患也。故名实正则是非明。是非明则赏罚公。赏罚公则民志安。民志安则天心顺。臣伏见我 朝   圣  圣相承。二百年来。典章至为周密。法令至为详备。我   仁宗睿皇帝。训谕百官。时时以因循为戒。故化泽之敷布益广。元气之培植益深。  皇上出理万几。入懔   彝训。宵旰忧劳。未尝稍息。比者京畿内外。望泽孔殷。 皇上一念诚感。甘澍立沛。民气遂苏。百谷用成。虽尧舜之用心。无以加此。惟是天下至大。民生至众  皇上以整顿之权。托之大吏。大吏以整顿之事。督之有司。今论者有曰。邪教可虑也。会匪可忧也。灾黎可悯也。岁荒可惧也。兵弁多无用也。海洋多莫测也。外之鲜爱民之官。而内之鲜敬事之吏也。然臣谓及今而综核之犹易易耳。自古学校常经也。而以绝今之邪教则尤切。保甲良法也。而以靖今之会匪则尤宜。水利。农桑之本。修水利以除水患。则灾黎复矣。积贮。地方之命。广积贮以备振施。则荒岁裕矣。兵严校阅。使领兵者悉能治兵。则武有备矣。海严防禁。使缉奸者务能去奸。则夷无患矣。育材者。  皇上所与其治天下者也。使奉职者均能尽职。则人存政举矣。夫正则为经。不正则为邪。祸福者。民所趋避也。正道之祸福不明。邪教之祸福乃炽。无礼义之士以标准之。无诗书之士以告诫之。愚民自谓求安。何知犯法。一入囹圄。倾荡产业。荒废耕作。竟有监禁多年。而不自知其为何罪者。圣人以神道设教。乡民礼神拜佛。事所常有。原不能保其无匪人。亦不得指为真邪教。盖真邪教则踪诡秘。地方官或全无觉察。乃反执乡愚。疑为邪教。一经查办。委员差役所到之处。抄洗一空。其惊惶情形。固不待言。而茆檐鸡犬。亦受其累。是则礼神拜佛之人。又不若习教传徒者之可以安坐无事也。此何异驱之以入邪教乎。臣以为此不在临时之查察。而在平日之化导。而所谓化导之术。则当分寄之士。士者。四民之首也。官不重士。则民轻士。而士亦不自重。驯至有邪民无正士。为可忧耳。故官能养士。则士可教民。官能重士。则民听士教。夫一州县。为牧令为学官者。不过数人。若学校之士。则大州县率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