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并拒捕杀人者骈诛之。不几异罪同罚乎。其余可类推矣。且夫愚民亦大可悯矣。三代下良有司有几人哉。平日既未尽教养之道。民一旦罹于法。又不能殚心以鞫之。贪酷者枉法自利。庸懦无能者复惟幕友吏役之是听。文致定谳以合例案。所具供招。皆幕友锻炼周内之词。强罪人押之耳。岂真出于罪人之心与口乎。试观各省供招。无不大同小异者。岂罪人所犯。果皆雷同乎。执此以入人死罪。纸上情罪。固真且当矣。彼赭衣而流血于市者。果甘心否邪。汉路温舒所云。奏当之成。虽咎繇听之。犹以为死有余辜者此也。我朝宽仁忠厚远过汉唐。上追三五。伏乞   皇太后  皇上仰体上天好生之心。施法外之仁。各省勾到本上。详加披览。其情真罪当无可疑者。固不可姑息幸宽。罪之微有可疑。与夫罪虽重而无可原之中尚有可原之情者。加 恩酌量多予免勾。可失不经。不可杀不辜。以广  皇仁而重民命。宽严互用。廷臣执法之严。与朝廷用法之宽。不惟不相悖。而且相济。乃于辟以止辟罪疑惟轻之训。交无所违。并乞 饬下刑部及各疆吏。此后审拟罪囚。不可有意轻纵。亦不可有意苛求。用期明允。尤当严察州县。虚怀听断。录取实供。无任幕友吏役舞弊。否则内外见过于宽之获谴。遂相率尚严以冀免咎。将蹈汉代治狱之吏皆欲人死之积习。恐天下大辟岁多一岁。又安能止哉。臣自幼诵儒书。不习申韩之说。忝与会议秋谳之列。用敢上渎  圣聪。迂阔之见。未必有合律例。是否有当。伏乞  圣鉴。


 
卷一百 刑政三律例下

  申明公论疏同治元年 

李棠阶

近日已革两江总督何桂清之事。经大学士会同刑部定拟罪名。以情罪较重。拟照守边将帅被贼攻围不行固守而辄弃去因而失陷城寨者斩监候律上从重拟以斩立决等语。当日奉有会议之 旨。适臣被 命派阅拔贡试卷。于初八日入闱。未得与议。嗣十四日出闱。知已奉有 谕旨。按律科断。不必从重。此自系查照定律。详慎用刑之故。然臣有不可解者。伏读  上谕。何桂清以总督大员驻札常州当丹阳失守贼氛紧逼节节退避苏州上海等处以致苏常太各府州全省相继沦陷皆由该革员之所贻误且于革职拏问之后辗转借故逗留两载延不赴部苟且偷生罔顾法纪等语。罪状如此。岂寻常失陷城寨所可比乎。即  上谕不亦曰情浮于罪乎。既情浮于罪。则大学士会同刑部定拟从重。不庶几情罪相符。适得其平乎。乃旋奉  上谕。有何得任意出入于律外复加从重之语。窃以为用刑苟得其平。则从重正合律意。何得云任意出入乎。夫饬问刑衙门以后不得因何桂清一时之事混行从重以酿深刻之弊可也。而竟加以任意出入之罪。则臣所不解者矣。要之人心之不振。由于法纪之不肃。法纪之不肃。由于赏罚之无章。而赏罚之无章。则由于是非之不明。今 朝政维新。正当振饬法纪之时。而所以措置此案布告中外者。乃如此。使公论不伸。人心愤郁。臣恐天下有以窥 朝廷之浅深。而外夷与逆匪。且不免易而侮之。气益张。心益肆矣。臣亦知大局已定。言亦无及。然区区之心。谬欲存是非之大分。使人心犹知所向往。法纪可藉以不坠。而 朝廷悟之于前。慎之于后。则天下犹有望也。管窥所及。不敢缄默。恭折具奏。伏维  圣鉴训示。

  请申明 谕旨以杜流弊疏同治元年  
张德容

窃见本月十三日。大学士等定拟何桂清罪名。奉  上谕。何桂清着仍照本拟改为斩监候等因钦此。同日奉  上谕。嗣后问刑衙门务当恪遵成宪专照本律科罪等因钦此。又奉  上谕。余光倬平日办事情形及载垣端华当事之时其逢迎锻炼各情是否出该员一人之手即着刑部堂官查明参奏等因钦此。仰见   皇太后  皇上圣意。原以刑法不可以不平。官方不可以不饬。至深远也。而人言藉藉。咸谓失守逃避者。自此皆可以不死。而承审问拟之员。且将得罪。窃窃私议。盖民可使由。不可使知。彼不知 朝廷明罚法。澄叙官方之本意。而但见何桂清余光倬之牵连而及。不以为失守地方之罪止斩候。而以为何桂清之不死。由于诸臣之保救。不以为承审官应持一定之律例。而以为余光倬之查参。由于定拟何桂清之罪名。分而观之。 朝廷之旨意。本属并行不悖。而连类及之。民闲之私意。遂至另有揣摩。其恐滋流弊者约有数端。一则恐启人心玩视之端也。方今军务未平。全在有功必录。有罪必诛。庶足以振人心而作士气。以何桂清之误国殃民。奉 kwanado  文宗显皇帝严旨拏问。而延至数年。始行解送到部。当其时。人心震耸。岂非皆知何桂清情罪重大。一经问拟。即难邀宽典乎。即何桂清之迁延时日。亦岂非自知其情罪重大。而希冀须臾无死。幸逃法网乎。今 旨意以法必持平。罪宜按律。将何桂清改为斩候。本属一秉大公。将来  皇上予以勾决与否。亦非臣民所敢擅测。惟第见何桂清之由决改候。且又恭逢停勾之年。难保不以私意窥测 朝廷。谓凡丧师失律闻警先逃者。皆可以幸邀宽典。而军务将不可问。此诚非细故也。一则恐启法官轻纵废弛之渐。而开掊击刁健之风也。夫 国家颁定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