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根已稳而后进。所有进兵金陵之次第。以臣愚计之。多隆阿一军。应俟攻克庐州而后可进。曾国荃一军。应俟攻克巢县含山和州西梁山而后可进。袁甲三李世忠一军。应俟会克庐州守定六合而后可进。都兴阿一军。应俟守定扬州浦口而后可进。彭玉麟杨载福之水师。应俟攻克裕溪口西梁山而后可进。欲拔本根。先翦枝叶。仍须计算各路游击之师。数倍于金陵围城之师。庶几无撤回之虞。拟即以臣议商之袁甲三都兴阿等。是否有当。恭候 训示遵行。

一颍州围城之贼。闻系捻匪与苗党句结。志在必得颍郡。与寿州霍邱为犄角之势。李续宜业经奏派成大吉萧庆衍两军赴颍救援。据报于正月二十六日自霍山起程。惟绕道固始计程四百七十里。途次无米可买。恐到颍不能迅速。但求颍城坚守月余。胜保救之于北。成大吉等援之于南。必可立解重围。李续宜所部之兵。留三支驻守湖北。分防襄阳德安麻城等处。以两支赴援颍州。以一支防守六安。此外亲兵带来安庆者。亦无几矣。

一谋浙之道。保广信之粮路。以守衢州。保徽州之后路。以攻严州。舍此二者。别无良策。臣已两次具奏在案。目下左宗棠驻开化境内。正月十七日在篁岸获胜仗一次。二十日在马金岭等处获大捷一次。即日进攻遂安等县。系从衢严之闲下手。惟徽州歙绩二县。贼又复聚。我方图入浙境。贼乃图犯江皖。春夏闲必战争不休也。湖州海宁。久无信息。鲍超围攻青阳未下。不能遽及宁国之境。又岂能遥通湖州之信。昨奉 寄谕垂念赵景贤。饬赴福建粮道之任。 朝廷爱才之心。薄海臣民。闻之生感。特无如音问难通。徒深忧灼。

一江苏军务。自宝山奉贤南汇川沙失守后。上海已岌岌可危。至今月余。岿然幸存。盖发逆畏忌西洋。不敢骤树大敌。而目下情势。舍借助洋兵。亦实别无良策。臣于二十二日曾经附片具奏。上海僻处东隅。论筹饷为要区。论用兵则为绝地。假使无洋人相助。发逆以长围裹我。官兵若少而弱。则转瞬又成坐困之势。若多而强。则不宜置此无用之地。再四思维。不得所以保全之法。拟仍借洋人之力。开诚布公。与敦和好。共保人财。将来果派何军协同防守之处。应俟李鸿章到镇。陈士杰到皖。再行察看奏明办理。

以上各条。均系近日 谕旨下问之件。有业经具奏者。有未及详陈者。理合一并胪举。仰慰   慈廑。伏乞  圣鉴训示。

  遵议御史朱潮条陈片        
沈葆桢

再臣于同治元年二月二十一日。奉 寄谕。饬议御史朱潮统筹东南大局一折。仰见  皇上广开言路。慎重防务之至意。查原奏大意。谓宜合数省之兵。数省之饷。尽锐于贼。防堵则我受贼制。会剿则以我制贼。持论非不正大。第使实力会剿。即可无须防堵。岂不甚善。然及之而后知。履之而后难。诚如  圣谕所云与现办情形不相符合者也。近闻川省盗如毛。必不遑他顾。两湖界连皖豫川黔粤西各处在在有警。即在在需防。福建地接温衢。正多吃紧。至江省之与皖浙。唇齿相依。其势本可合而不可分。要不能言剿而不言堵。何者。地居腹中。额设兵丁。不及邻省三分之一。民风质朴。而怯懦为多。军兴以来。全藉楚师之援。每逢大警。从未闻有专恃本省兵力。能驱之使去者。兵民自甘颓废。几于习为固然。现在曾国藩左宗棠所部各军。均以西江为饷道。江省一遭蹂躏。楚军即粮运不通。楚军一有差池。江省亦祸败立见。是本相依为命。虽欲强分畛域而有所不能。如果尚有饷款可筹。固应添募重兵。以壮后路声威。俾楚军乘全胜之势。建瓴东下。无如筋疲力尽。即原议解济楚军之饷。每致愆期。若再图自顾目前。则曾国藩左宗棠各营。必益形掣肘。且我师克复一处。必分一处防兵。断不能舍已得之城。置孤军于不可必得之地。我之兵力。愈进愈单。而贼之避实击虚者。并不必择地而施。但有一隙可乘。便足绕我军后。此楚军之所以不能不步步回顾。而剿堵皆未易轻言者也。方今时事艰难。必求速效于旦夕。诚未见其确有把握。臣惟有慎择守令。苏民困以裕饷源。别行伍。培将材以励士气。期于渐臻成效。俾曾国藩等可以专意东征。虽非朝暮所能为功。然不敢不竭力以从事。愚昧之见。是否有当。理合附片具陈。伏乞  皇上训示。

  金陵克复全股悍贼尽数歼灭疏同治三年  
曾国藩

窃照官军攻克金陵。业经浙江抚臣曾国荃将大概情形。于十六日亥刻。会同臣等驰奏在案。兹据曾国荃十九日咨称。此次攻城剿洗老巢之难。与悍贼拌死鏖战之苦。实为久历戎行者所未见。自得天保城后。城中防守益密。地保城扼住隘路。百计环攻。无隙可乘。直至五月三十日。始经李祥和罗逢元王远和黄润昌陈寿武熊上珍王仕益等。率队攻克。占取龙膊子山阴。居高临下。势在掌握。自六月初一日起。各营轮流苦攻。伤亡极多。李臣典侦知城内米麦。尚足支持数月。又见我军地道三十余穴都已无成。官军五万余人筋力将疲。若不趁此攻克。事久变生。深为可惧。李臣典愿率吴宗国等。从贼最密之处。重开地道。萧孚泗黄润昌熊登武王远和愿距城十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