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可保。蒙古游牧。百余年不经兵事。一旦调集。不谙纪律。现今乌科两城。极力凑集。不过可得三四千众。而伊境缠头汉回勾结之众。实有十余万之多。伊以万余额兵。尚不能守。今欲使乌合三四千人进而攻之。众寡之数。相悬太远。且进兵之后。回逆重重阻其前。哈萨克十余万扰其后。乌科两城。相拒辽远。军火饷项。阻隔不通。徒取溃散而已。此北路兵军断难西上之实情也。库克吉泰用兵之能否。臣不能深知。但即所调京营及直省标兵而论。挑选之闲。动延时日。草地行军。难于内地。数千之众。若由台站行走。势不能供。欲用长马长驼。筹办非易。且内地之人。日食米。科布多至归化城采买。程途万余里。往返半年。已有鞭长莫及之势。由此而西。更不必论。是内地之兵。欲令由科布多进剿。缓不济急。成禄一军。兵力差厚。但现虽有 旨饬令督臣杨岳斌派兵更替。而移调之闲。已至秋后。彼时甘省未清。后路之粮。转输难继。而前途有粮之地。尽为贼据。又将何以行军。由此观之。三路之兵。皆属虚声。而无当于剿贼之实。窃计数月之后。贼党勾结。逆谋既定。必图大举东犯。与关内贼合。若另分一股滋扰北疆。乌科两城。万不能支。则蒙古游牧。尽将扰动。彼时变生意外。又将何以御之。此三路之兵皆不济事。而愈办愈坏。虽北疆亦不可保之实在情形也。窃以为方今 国家之弊。在于不务实事而务虚名。凡事皆然。而新疆为尤甚。臣以为新疆之事。有两说焉。曰弃。曰取。然皆须明以决之。勇以行之。非如今日之粉饰支吾。遂能了事也。何为弃。夫新疆之地。古非中国所有。我 朝乾隆中叶以前。并未常有新疆。而康熙雍正年闲。无害为郅治之世。今 国家元气损耗。兵帑两亏。虽内地尚不能供。不思养兵息民。先因腹地。乃欲黩武争胜于荒遐之地。竭中土脂膏。投之绝域。非经国之良谋。故曰弃之便。然既曰弃之。则须以此意明示内外。使知 朝廷保民息兵之深意。而于必不可弃之地赶紧布置。宜若何设兵兴屯。为经久远图。并将西北近边各省饷额兵制。酌量改定。不使仍蹈有名无实之弊。此弃之说也。若云新疆乃   祖宗之基业。必不可弃。当思取之之方。则亦有三术焉。一曰用人有定见。二曰筹饷有定数。三曰用兵有次第。从来将帅之寄。必在知之真。任之切。乃能有济。而西陲远在荒遐。尤非专其责任不可。新疆全局既沦。 朝廷于旧日额缺。必如数 放。而于将帅之任。皆随便取给。并无成见。以此为用人命将。充数者虽众。其实未得一人。乾隆中初开新疆。耗饷五千万。道光回疆南路之变。用兵年余。用饷亦千余万。

今欲复新疆。宜先择定其人。次将饷额筹定。每年所拨新疆进剿之饷。令各省督抚大员。自行奏定。实有若干。再由户部统筹共有若千万两。何时能解到若干。总归一处。专派大员经理。以便前敌将帅。量饷用兵。庶无贻误。今奉 旨协拨与部中奏定各省拨解之饷。有经各省婉转陈奏。原定之数。皆不足为凭。从前用兵西疆。拨解饷银。每起动以百万计。今之所拨。每起皆以数万计。多寡之数。已经悬殊。乃迟之数月年余之久。或解到数分之一。或竟不能解。似此用兵。安有把握。用人与拨饷。二者均无定。西疆之事。固不能办。即二者已定。用兵亦须有次第。今不察缓急。不量可否。不权轻重。惟日以进剿为辞。徒托空言。安能有济。夫西北两路。其地周回数万里。自   圣祖平定三藩后。即经营之。殚 国家数十年全盛之力。至乾隆中叶。始克戡定。迄今百余年而复失之。此乃大事。窃谓 朝廷必当深思熟虑。计将来之如何结局。若如今日之就事敷衍。惟取必不能行之事督责在事诸臣。以是为进剿之方。不亦误乎。伏思西北大局之误。误于 朝廷之壅蔽。疆吏之因循。而壅蔽之患较重。何也。下虽因循。而上不壅蔽。则因循之事可消。若上既壅蔽。在下者虽欲不为因循。其将能乎。总之新疆之事。曰弃曰取。当速决之。若疑不能决。当召深明大略之廷臣。咨询而商榷之。诚如近日所降 廷旨。有取新疆之名而未尝计其实。有弃新疆之实又不居其名。此臣所以昼夜思维。卒未知 庙算之所在。诚恐迟延既久。所患又不在新疆也。臣以逖人员。冒陈至计。固知未必能回  天听。然涕泣进谏。情不自禁。恭折上陈。伏乞  圣鉴训示。臣不胜恐惧待 命之至。

  挽回西北大局疏同治五年 
李云麟

奏为西北大局。坏于纵弛。沥请力改前辙。去名务实。挈其纲领。以图渐挽全局。恭折具陈。仰祈  圣鉴事。窃维西北大局。颓敝太深。数年以来。日泄月沓。以致疆圉沦亡。乃观今日。上自 庙堂之措施。下至诸臣之举动。皆未免仍蹈旧辙。持此以往。而欲削平大乱。恢复疆土。正如缘木求鱼。势断断有所不能。新疆自库车称乱以来。两载有余。 朝廷日日调兵。并无一兵拒敌。日日拨饷。并无一饷济用。卒至全局沦陷。任其过者并无主名。厥故何欤。则惟失其纲领之一言可以蔽之。何为纲领。曰兵。曰饷。曰粮。乃戡乱之纲领。而是三者。尤须综理得人。方能集事。是用人一端。又为三者之纲领。若此四端。皆毫无把握。安能有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