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律则巧益求巧。翰詹最优之途。莫如 两书房行走。而保荐之时。但求工于小楷者。阁部最优之途。莫如军机处行走。而保送之时。但取工于小楷者。衡文取士。大典也。而考差者亦但论小楷试律。而不复计文义之浅深。故臣常谓欲人才振兴。必使士大夫考古来之成败。讨 国朝之掌故。而力杜小楷试律工巧之风。乃可以崇实而黜浮。去岁奏开日讲。意以人臣陈说古今于黼座之前。必不敢不研求实学。盖为此也。今  皇上于军务倥偬之际。仍举斯典。正与康熙年三藩时相同。然非从容 召见。令其反复辨说。恐亦徒饰虚文。而无以考核人才。目前之时务虽不可妄议。 本朝之成宪。独不可称述乎。  皇上于外官来京。屡次 召见。详加考核。今日之翰詹。即异日之督抚司道也。甫脱乎小楷试律之间。即与以兵刑钱谷之任。又岂可但观其举止便捷。语言圆妙。而不深究其真学真识乎。前者臣工奏请刊布  御制诗文集。业蒙 允许。臣考   高宗文集刊布之年。   圣寿已二十有六。   列圣文集刊布之年。皆在三十四十以后。  皇上春秋鼎盛。若稍迟数年。再行刊刻。亦足以昭  圣度之谦冲。且明示天下以敦崇实政不尚虚文之意。风声所被。必有朴学兴起。为 国家任栋梁之重。臣所谓杜文饰之风。其道如此。

臣又闻  皇上娱神淡远。恭己自怡。旷然若有天下而不与焉者。此广大之美德也。然辨之不精。亦恐厌薄恒俗而长骄矜之气。尤不可不预防。去岁求言之 诏。本以用人与行政并举。乃近来两次  谕旨。皆曰黜陟大权。朕自持之。在  皇上之意。以为中无纤毫之私。则一章一服。皆若奉天以命德。初非自执己见。岂容臣下更参末议。而不知天视自民视。天听自民听。 国家设立科道。正民视民听之所寄也。  皇上偶举一人。军机大臣以为当。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臣等九卿以为当。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必科道百僚以为当。斯为国人皆曰贤。黜陟者。  天子一人持之。是非者。  天子与普天下人共之。  宸衷无纤毫之私。可以谓之公。未可谓之明也。必国人皆曰贤。乃合天下之明以为明矣。古今人情不甚相远。大率戆直者少。缄默者多。  皇上再三诱之使言。尚且顾忌濡忍。不敢轻发。苟见  皇上一言拒之。谁复干犯  天威。如禧恩之贪黩。曹履泰之污鄙。前闻物论纷纷。久之竟寂无弹章。安知非畏雷霆之威。而莫敢先发以取罪哉。自古之重直臣。非特使彼成名而已。盖将借其药石。以折人主骄侈之萌。培其风骨。养其威棱。以备有事折冲之用。所谓疾风知劲草也。若不取此等。则必专取一种谐媚熟之人。料其断不敢出一言。以逆耳而拂心。而稍有锋铓者。必尽挫其劲节。而销铄其刚气。一旦有事。则满庭皆疲苶沓泄。相与袖手。一筹莫展而后已。今日  皇上之所以使赛尚阿视师者。岂不知千金之弩。轻于一发哉。盖亦见在廷他无可恃之人也。夫平日不储刚正之士。以培其风骨而养其威棱。临事安所得人才而用之哉。目今军务警报。运筹于一人。取决于俄顷。  皇上独任其劳。而臣等莫分其忧。使广西而不遽平。固中外所同虑也。然使广西遽平。而  皇上意中或遂谓天下无难办之事。眼前无助我之人。此则一念骄矜之萌。尤微臣区区所大惧也。昔禹戒舜曰。无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曰。无若殷王受之迷乱。舜与成王。何至如此。诚恐一念自矜。则直言日觉其可憎。佞谀日觉其可亲。流弊将靡所底止。臣之过虑。实类乎此。此三者。辨之于早。祗在几微之间。若待其弊既成而后挽之。则难为力矣。臣谬玷卿陪。幸逢  圣明在上。何忍不竭愚忱以仰裨万一。虽言之无当。然不敢激切以沽直声。亦不敢唯阿以取容悦。伏惟  圣慈垂鉴。

 咸丰元年四月二十六日奉

上谕曾国藩条陈一折朕详加披览意在陈善责难预防流弊虽迂腐欠通言尚可取朕自即位以来凡大小臣工章奏于国计民生用人行政诸大端有所裨补者无不立见施行即敷陈理道有益身心者均留置左右用裨省览其或窒碍难行亦有驳斥者亦有明白宣谕者朕欲求献纳之实非沽纳谏之名岂得以无庸议三字付之不论也所奏除广西地利兵机已令查办外余或语涉过激未能持平或仅见偏端拘执太甚念其志在进言朕意不加斥责至所论人君一念自矜必至喜谀恶直等语颇为切要自惟藐躬德薄夙夜孜孜时存检身不及之戒若因一二过当之言遂不量加节取容纳不广是即骄矜之萌朕深思为君之难诸臣亦当思为臣之不易交相咨儆庶坐言起行国家可收实效也钦此

  敬陈时事艰难疏咸丰二年   
陈坛

奏为时事艰难。请  皇上益自抑畏。以召   天和而固人心事。本月二十一日。奉  上谕。各部院大臣九卿科道等有言事之责者于政治得失民生利病有可补偏去弊力图挽救之处各抒己见直陈无隐等因钦此。仰见  皇上虚己受人。博采周谘之至意。臣惟违陈善。责在臣邻。而敬迓   天庥。身先亿兆。尤先归重于  主德。  皇上御极以来。孜孜图治。宵旰不遑。固宜四时顺序。寰宇乂安矣。乃自上年以来。天象屡异。人事亦屡乖。其尤可异者。如上年二月初旬。连日日色黄赤而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