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蓄士力以待异日大战为要。即迟得城池。功自在天壤也。

  致多都统书 
胡林翼

攻城之不可行。伤士卒之必有大害。地道已为贼所觉。必不能破城。前数函已详言矣。兵事以审机为上策。兄知贼已准备。内筑月城。而犹欲侥幸于一旦。殊觉不解。兵事以保士卒养精锐为上计。昔年李忠武三河之事。其病在九江之士卒多伤也。兄久阅军事。深明机。愚人又直言再四而不采纳。兄之所统已万人。为皖北楚北第一良将劲兵。若以此损伤锐气。不日援贼上犯。一万伤残之卒。必为狗贼所噬。窃为兄危之耻之。希庵万人。恐临时须调援他处。兄处怀桐之要。一万人须顾全数路。若不速信鄙言。后悔噬脐。尚乞思之。又兄为统将。非营官哨官贪功好胜人可比。凡事当有远谋。有深识。坚忍于一时则保全。必多。况安庆合围。援贼必来。祗争数月半年功夫。一之不忍。而终身乎。为小将须立功以争胜。为大将戒贪小功而误大局。弟尽情直言。尚乞谅之。

  致多都统书   
胡林翼

二十七日奉复一函。以攻坚无益。地道不能有成。应请停止。详悉缕陈。计邀勋鉴。愚见攻兵围兵。此兵家之切忌。近十一年军事之败证。若不讲守法战法。而再蹈十一年已往之陋习。则贼匪终无平定之理。既据各路探报。狗逆已挟大股渡江而北。应请老兄审察兵机。蓄养士力。准备大战。并请贵部专作战兵援兵及备剿之兵。实为至要。老兄所统已万人。兄为东南第一良将。应以顾全大局为主。若误信营哨官之言。以攻坚及地道等事为可儌幸。则异日必贻大祸。昔年李忠武以地道得九江。而士卒多伤。兵气顿弱。即得桐城舒城而不得手也。尝论孺子之戏脬。贯以气而缚以绳。当其盛时。千锤不破。一针之隙。全脬皆消。兵事以气为主。兵勇之气。殆如孺子脬之气。此中盈虚消息之故。及蓄养之法。节宣之法。提唱之法。忍耐之法。惟大将能知之。彼营哨各官。贼未来则欲攻贼。勇气似不可遏。贼果来则殊不能战。勇气遂减去大半。此积年之通弊也。戒之戒之。书至此。又于二十八日亥刻奉二十七日卯刻书。知地道已停工。私心稍慰。从此距城稍远。休养一月或二十日。援贼果至。须另移河西至要之地。以逸待劳。以静待动。以整待散。战不战之权操之我。而不操于贼。则讲究地势尤为先务矣。兄得弟前此愚直之言。即从善如转圜。而立止地道。兄真智者勇者也。佩服之至。再据韦志俊报。援贼四眼狗已到庐江。敝处已函谕韦游击续探飞禀。尊处亦可就近函询之。大抵援贼果到。我军总须坚忍不遽战。凭垒静坐。安排枪。以挫其气。俟审察贼情。并力大战。则我军之气。愈遏而愈盛。切忌零星试战。零星试战。最误事也。

  致李方伯多都统书 
胡林翼

贼匪破陷金陵城外营垒。东南大局不支。军国之事。愈办愈坏。实堪痛哭。一月二月之后。皖北楚北皖南江西。亦将应接不暇。愚见江南大营之弊。其虚冒荡佚。乃其致败之由。其调度布置。实亦不能尽善。患在有围兵而无备战之兵。有守兵而无备剿之兵。以七万人顿于城下。贼从后路旁路纷扰。闻江南大帅。迟疑吝啬。而不肯速分兵。又不多分兵。继因所分之兵败挫不力。后路旁路已陷。饷道已阻。始不得已而再分兵。则应战之兵气已挫。而围城之兵力又单。乃得乘闲抵衅。以陷其营垒。此金陵军营之覆辙也。愚见皖北楚北之军务。祗应以一处合围以致贼。其余尽作战兵援兵雕剿之兵。假如围安庆。则不可再围桐城。若处处合围。则兵力皆为坚城所牵缀。援贼大股上犯。势必无劲兵可备援剿。不破援贼。则城贼不可得而灭。不剿流贼。则守贼不可得而走。此一定之局也。假如以万人围城。或分布枞阳。或枞阳不可即得。则于枞阳之下作远势以围之。仍必须留二万余人。或三万人。作战兵援兵及雕剿之兵。则满盘棋子均是活着。彼江南之军事。七万人均作笨兵騃兵。误矣。以韩信之才。而李左车尚戒其不可顿兵坚城之下。情见势绌。似宜及早图谋。以备不虞。思虑所及。请密商定计见复为要。

  致李希庵书 
胡林翼

骆公来函。索求朱品文刘重槐于高胜之营。断难应允。刘重槐久随麾下。尚可练成大器。近人均误于讨便宜。享现成之福。不知兵将非苦求苦索。自选自募。虽有亦不得力也。夫精兵良将。亦须运用得法。乃能有成。近人因 朝命言及湖北。即专意向湖北派兵。湖北何能以一省供应各省哉。  天子之命。殆如父母之心。见不肖子破家。必令勤苦子分与以财。在 天心则至仁而大公也。其如子孙之力不及何。

  复李少荃书 
胡林翼

今春论和春秦定三向荣。均是用违其才。又极论田兴恕之不可大用。刘富成一夫之勇。不可为大将。左公谓我刻。殆因此也。历年江南人论兵将。均极宏仁恕。掩覆过失。羁縻勿绝而已。实因其人志气不能自为。不知兵事。故于兵将多恕词。又其识见不屑为兵将。故于兵将多鄙词。以为战阵之事。非此辈不可不知兵事为儒学之至精。非寻常士流所能几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