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多。大江南岸之地。为贼所阻隔。其防兵尚恐难自固籓篱。而江北岸之防剿。除安庆陷贼以外。仅余庐凤颍诸州郡。通筹其要隘之处。如安庆可克复。即须于裕溪栅港东梁山三处置防。古人于东关濡须口争之不已者以此也。守安庆约须二三千人。三处之守。约须六七千人。守合肥约须三四千人。又必得有精兵健将。往来驰击于陆路。则自滁和而西北窜凤寿之道。自太湖庐江而北窜颍亳之地。庶可迎截。又非五六千人不给也。合计在二万人内外。料安徽江北岸之兵。必不足也。兵不足。非招勇不济。

窃闻庐州北境。及颍凤多健士。此时以招勇之法部署之。择其明白知道理者。为之首领。奖以大义。激发其固有之天良。俾嚣悍化为劲旅。以为国家用。又足以救乏兵之苦。夫岂不善。特患贪生畏死不明兵机者而为之将。则坐废而无成效矣。第安河招勇。旧日之章程。豪杰之名姓。人才之能否。非新到之人所能具知。先生以济时艰为己任。谅已久与庐江士大夫经营措置。胸有成竹。是所亟欲请诲于先生者二也。安徽一省。正杂诸项钱粮及漕米。尚能催征七八成否。盐茶诸务。尚有可兴之利否。外此不能不取给于捐输。捐输之有名无实。及观望不前。总由董劝者之不得其人。不得其法。而干没侵吞者比比也。十家之内。必有忠信。苟比州比县。咸举诚朴不惯办公事之君子。董而理之。俾捐输之人。晓然于董理者之不欺。为之上者。保奏议叙。亦据实不欺。必无观望不实之患矣。其劣富猾商。甘心输贼而不肯助我者。虽诛之可也。轻则惩之辱之。断不得一切苟且。为煦煦之仁。取说于民蠹。而不顾事之有济与否。大君子于地方丰瘠。民情向背。绅商愿狡。必有把握在心。以素所蓄积之怀。为 国家生财卫民。何以俾大义克明。浮谤不生。必有处之适平适允者。是所亟欲请诲于先生者三也。三急务之外。智浅识卑。多所挂漏。若复一一教之。则平生就正之心。于此可慰。月底谅可到省。晋谒在即。万望为 国为民为道珍重。书不尽言。

  与刘孟容论水陆各分两军进攻书 
罗泽南

别后思念殊深。接来谕。涤帅到豫章。官绅备极殷勤。应付军饟。深以为慰。水师陷入内湖。我师之不幸也。一生机。即自此动。向使彭蠡贼船不为尽焚。逆帆得以往来其闲。北路之贼。又复纷窜武汉。浔阳一军。进退维谷。祸兮福所伏。焉知非天欲磨励此军。抑其躁进之心。养其久疲之力。为将来大举地步邪。承属劲率弁勇。振厉士气。以关好议论者之口。窃意我军自岳州而下。转战千里。所向克捷。一渡浔江。诸军皆钝。意者人事有未尽。天命有不佑与。君子行事。求尽其在己者而已。贼势猖獗。中原鼎沸。生民困苦。莫可名状。身在事中者。正宜深自引咎。枕戈尝胆。日以抒生灵之祸为念。谋之其臧。事虽不济。此心自可以无疚。谋之不臧。即侥幸成功。浪得流俗之美誉。终不能无愧于其心。一时之讥刺何定。千秋之公论自存。悠悠之口。又何必遽箝之而遽关之也哉。至于剿贼之策。泽南前致书涤帅。议陆师则江南一军。江北一军。水师则湖口一营。江西一营。相与分击夹攻。涤帅以为然。第为此举。非三四月所能猝办。当今之时。不患无勇。患无饷。不患无饷。患无办事之人。有其人。天下之财源虽涸。未始不可以徐图。而勇则易集者也。鄙意涤帅宜先于陆路中。择老成持重而兼英毅之资可以独当一面者二人。付以事权。一令其带久战之师二三千人归湖南。更招四五千人益之。自岳州渡江而下汉阳。以捣汉口。湖南所练之水师。与为联络。归其节制。汉口破。即由蕲黄下安庆。以攻北岸。湖南四川陕西饷项。任其支拨。以专责任。不济。则治其罪。一令其带现在浔阳四五千人。更招二三千人益之。暂驻浔阳。日事操演。牵制贼之大股。不得尽窜楚境。且以固江西之门户。待彭蠡水师一出湖口。相与力以攻浔城。浔城下。即渡湖口。出彭泽。击芜湖。以定南岸。南北两军各自为战。待其可合而后合之。如是。在南者不忧北岸之无人。在北者不忧南岸之空虚。彼此相资。前后相应。区区小丑。不难殄灭。计不出此。徒于一路求胜。终不能济。往事可以鉴矣。办天下之大事者不可畏难。畏难则苟且而不进。不可欲速。欲速则急遽而无序。统筹全局。奋迅以图之。从容以应之。事虽难。未有不可以办就者。贼在城上语官军曰。汝祗有此一路耳。若有两路。吾亦不打江山矣。此言实为中肯。为今之计。固无有出此之右者也。刍荛之言。未知有可采否。久居浔阳。郁郁不自得。练勇之暇。即览周易。于进退消长之理颇有所得古人于忧患时作之。吾人于忧患时读之。愈亲切而有味也。因本义以卦变之说。释彖传上下往来字义。似非作易本指。妄以管见附于其末。未知足备一说否。寄呈一编。祈吾弟与涤帅鉴定之。不宣。

  与各帅论兵事书 
胡林翼

兵事以逼城为下策。以攻坚为难于得手。得一坚城。破十巨垒。杀贼不多。贼氛仍炽。而士卒伤残。元气不复。此非用兵之至计也。又兵事当逼城攻垒之时。如雀之伺蝉。志在于蝉。而不知弋人之又伺其后。假令攻坚不克。志懈力疲。他贼旁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