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筹之一岁本可余二三百万然水旱偏灾尧汤不免以去年之丰稔而江浙以大风而灾广西以兵事而缓计额内之歉收已不下百余万设更有额外之浮出其将何以待之今虽捐例暂停而不别筹一久远之策恐将来仍不免于开捐以天下之大而无三年之蓄汲汲乎惟朝夕之图而贻君父之忧此亦为臣子者所深耻也当此之时欲于岁入常额之外别求生财之道则搜括一分民受一分之害诚不可以妄议矣至于岁出之数兵饷为一大宗臣尝考 本朝绿营之兵制窃见乾隆四十七年增兵之案实为兵饷赢绌一大转关请即为我  皇上陈之

自康熙以来武官即有空名坐粮雍正八年因定为例提督空名粮八十分总兵六十分副将而下以次而下至千总五分把总四分各有名粮又修制军械有所谓公费银者红白各事有所谓赏银者亦皆取给于名粮故自雍正至乾隆四十五年以前绿营兵数虽名为六十四万而其实缺额常六七万至四十六年增兵之议起武职坐粮另行添设养廉公费赏另行开销正项向之所谓空名者悉令挑补实额一举而添兵六万有奇于是费银每年二百余万此臣所谓饷项赢绌一大转关者也是时海内殷实兵革不作普免天下钱粮已经四次而户部尚余银七千八百万 高宗规模闳远不惜散财以增兵力其时大学士阿桂即上疏陈论以为 国家经费骤加不觉其多岁支则难为继此项新添兵饷岁近三百万统计二十余年即须用七千万请毋庸概增旋以廷臣议驳卒从增设至嘉庆十九年  仁宗帑藏之大绌思阿桂之远虑慨增兵之仍无实效 特诏裁汰于是各省次第裁兵一万四千有奇  宣宗即位又 诏抽裁冗兵于是又裁二千有奇乾隆之增兵一举而加六万五千嘉庆道光之兵两次仅一万六千 国家经费耗之如彼其多且易也节之如此其少且难也臣今冒昧之见欲请汰兵五万仍复乾隆四十六年以前之旧骤而裁之或恐生变惟缺出而不募补则可徐徐行之而万无一失医者之治疮痈甚者必剜其腐肉而生其新肉今日之劣弁羸兵亦当量为简汰以剜其腐者痛加训练以生其新者不循此二道则武备之弛殆不知所底止自古开国之初恒兵少而国强其后兵愈多则力愈弱饷愈多则国愈贫北宋中叶兵常百二十五万南渡以后养兵百六十万而军益不竞明代养兵百三十万末年又加练兵十八万而孱弱日甚我 朝神武开国本不藉绿营之力康熙以后绿营屡立战功然如三藩准部之大勋回疆金川之殊烈皆在四十六年以前至四十七年增兵以后如川楚之师英夷之役兵力反远逊于前则兵贵精而不贵多尤为明效大验也八旗劲旅古无敌然其额数常不过二十五万以强半翊卫京师以少半驻防天下而山海要隘往往布满 国初至今未尝增加今即汰绿营五万尚存汉兵五十余万较之八旗且将两倍权衡乎本末较量乎古今诚不知其不可也近者广西军兴纷纷征调外兵该省额兵二万三千土兵一万四千闻竟无一人足用者粤省如此他省可知言念及此可胜长虑臣闻各省之兵稍有名者如湖南之镇阜江南之寿春浙江之处州天下不过数镇裁汰之法或精强之镇不动而多裁劣营或边要之区不动而多裁腹地或营制太破归而并之或汛防大散撤而聚之是在兵部之精审督抚之体察未可卤莽以从事耳诚使行臣之说缺出不补不过六年五万可以裁毕以一马二步计之每年可省饷银一百二十万十年以外于经费大有裨益此项银两不轻动用督抚岁终奏解户部另行封存专备救荒之永塞开捐之路养兵为民也备荒亦为民也塞捐以清仕途尤爱民之大者也一分一毫 天子无所私利于其间岂非三代公心贤于后世搜括之术万万者哉若夫训练之道则全视乎 皇上精神之所属臣考 本朝以来大阅之典举行凡二十余次或于南苑或于西厂或于芦沟桥玉泉山 天弧亲御外藩从观军容一肃藩部破胆自嘉庆十七年至今不举大阅者四十年矣凡兵以劳而强以逸而弱承平日久京营之兵既不经战陈之事又不见搜狩之典筋力日懈势所必然伏求 皇上于三年之后行大阅之礼明降 谕旨早示定期练习三年京营必大有起色外省营伍势难遽求 皇上先注意数处物色将才分布天下要害之地但使七十一镇之中有十余镇可为腹心五十余万之中有十余万可为长城则缓急之际隐然可恃 天子之精神一振山泽之猛士云兴在我 皇上加意而已昔宋臣庞籍汰庆历兵八万人遂以大苏边储明臣戚继光练金华兵三千人遂以荡平倭寇臣书生愚见以为今日论兵正宜法此二事谨抄录乾隆增兵嘉庆道光减兵三案进呈伏乞 饬下九卿科道详议斯道甚大臣鲜阅历不胜悚惶待 命之至

  沥陈湖南筹饷情形疏咸丰八年     
骆秉章

窃湖南地方山泽多而平原少地多硗薄素非财富之区民务耕农并鲜经商之利合通省钱漕计之仅抵江浙一大郡贫瘠可知寻常无事之年除漕米十五万余石起解外尽本省入数敷本省开销绝少存留待拨之军兴以来湖南首办防剿除二年逆贼窜扰湖南重兵巨饷随同协济外此后内剿本省之贼外御五省之贼复越境而兴援鄂援江援黔援粤之师频年裹粮从征迄无虚日且须时协济江鄂黔粤饷需统计每岁须银二百万两内外而本省额兵之饷不与焉入项如此其少出项如此其多念时局之艰难既未敢以苦累情形上 圣虑亦未曾以协拨巨望之邻封所资以接济者劝谕捐输固其一端矣然湖南富户无多捐输至再至三势难为继且邻省如湖北江西广西均间有在湖南收捐之事臣以时艰所值彼此同之亦未尝遵照部文概捐禁绝是湖南军饷繁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