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此乃圣人所以抑其贱而尤防夫宠溺者之得以行其私也是故以有子为断礼固非施报之常情所能齐矣或曰徐氏有子而殇非已正乎母之名者与子曰子未下殇而殀安在其为有子也譬如王公贵人既削其籍矣仍得以王公之礼葬之乎或曰君子过于厚即不可期降焉者不可以义起欤予曰先王制礼正名而定分必使过者俯而就不至者跂而及曰不容有自行其意者人各自行其意乱孰甚焉或曰吕司寇之疑也非乎予曰谓之疑阙焉可耳夫必有子而后为服者本于经着于律天下古今之所共由以一人之疑而遽废乎敢乎哉或曰徐氏之节可敬也卒无容以少厚乎予曰厚其敛葬可也礼为出母嫁母齐衰杖期而为父后者无服心丧而已夫心丧云者本无服而不忍已于心不忍已于心而终不容为之服故孔子之丧颜渊子路也若丧子而无服孔子没诸弟子亦若丧父而无服以此例之若丧庶母而无服而心丧以终其月焉亦足以报徐氏矣顾可轻为服乎哉

  妾服说     
陈祖范

古今服制不同大都后加隆于前如父在为母期礼也唐父在亦三年明又升为斩衰嫂叔无服礼也唐加小功从母小功而舅缌麻唐改舅为小功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明制则斩衰三年士为庶母缌明制则杖期其古礼有服而后直去之者仪礼云贵妾缌丧服小记云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后代不问有子无子皆无服窃以理与势权之有难安者四焉明以来妾母之服一如正适子于其母既全不厌降而抗卑于尊夫于子之母又自尊而厌卑已甚彼此何不相顾也此一不安也正妻若无子妾有子方藉妾子以承宗祀而恝然于其母之丧二不安也或女君亡而妾摄职生用其劳殁曾不得比于同衅之缌三不安也服有报妾为君斩衰三年君为妾乃吝三月之报四不安也岂以人情多溺于私爱以妾为妻故矫枉不嫌于过正与要不若古礼之为当矣

  答王山史书     
顾炎武

仲复之言自是寻常之见虽然何辱之有小星江汜圣人列之召南而纪叔姬笔于春秋矣或谓古人媵者皆侄娣与今人不同诚然然记曰父母有婢子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夫爱且然而况五十余年之节行乎使乡党之人谓诸母之为尊公媵者其位也其取重于后人而为之受吊者其德也易曰利幽人之贞未变常也诸母当之矣君子以广大之心而裁物制事当不尽以仲复之言为然将葬当以一牲告于尊公先生而请启士及墓自西上不敢当中道既窆再告而后反其反也虞于别室设座不立主期而焚之先祖有二妾炎武所逮事其亡也葬之域外此固江南士大夫家之成例而亦周官冢人或前或后之遗法也今诸母之丧为位受吊加于常仪以报其五十余年之苦节足矣若遂欲祔之同穴进列于左右之次窃以为非宜追惟生时实命不同莫敢当夕之情与夫今日葬之以礼没身敬之不衰之义固不待宋仲几鲁宗人衅夏之对也谨复

  师服议     
万斯同

檀弓曰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夫子之丧颜回若丧子而无服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吾读礼至此窃叹记礼者之失言也夫父之服子以期为宗子为长子三年其余则长子与众子均齐衰期年子之服父以斩若是乎父之为子与子之为父其礼原有不同也夫子之于门人可以无服而门人之于夫子亦可以无服乎倘谓师不服弟而弟亦可不服师则父服子以期者子亦将服之以期乎愚谓情若父子可也因师无服而弟亦无服则不可也礼又言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夫丧莫重夫首绖既加绖则必用素弁矣既素弁则必用疑衰矣凡此非丧服而何而何以云无服也孟子亦言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相向而哭彼三年之中既聚于庐内岂以吉服相对乎知其必有服无疑也而子贡乃更筑室独居三年始返彼隆于师礼如此岂肯创为无服之说以薄待其师邪愚谓丧父无服之言必记礼者失其真而非子贡实有是言也乃自檀弓载此说后之论师服者率以此为据纷纷之论皆谓师不当制服则皆此说有以启之也夫朋友麻之文载在仪礼圣门弟子岂有不知之者而谓其待夫子反不若朋友哉吾固以为非子贡言之也

 顾大韶放言七十子之事孔子也若事父其丧孔子也若丧父而无服矣然而终不能为服者何也惧启后世之争也若丧服有师弟之条则世所谓句读之师百工技艺之师以市井为心交易为道者将安所置之邪故圣人浑之而教之心丧焉夫曰心丧则其事之如父也与视之如市人也乌乎知之亦惟其心焉知之而已夫朋友亦犹是也

  师制服议     
杭世骏

自檀弓心丧之制定于是门人之于夫子若丧父而无服然犹居则绖漠夏侯胜死窦太后为制服以答师傅之恩而东汉风俗遂为制杖同之于父甚且有表师丧而去官延笃孔昱李膺见笵史宣度见风俗通刘焉王朗见三国志其较著者也而应劭尝讽之至晋定新礼从挚虞之讥谓浅教之师暂学之徒不可皆为之服或有废兴悔吝生焉于是无服之制相沿至今未之有易杭子曰甚乎虞之教人以薄也师者匠成我以进德修业者也于其死而等诸涂之人在人情为寡恩在礼制为阙典浅教之师暂学之徒以之几圣学较儒术固不可同日语然向者既有北面之义民生于三而事如一教不同而伦则同为制服以厚俗也若谓其浅教暂学而豫申废兴悔吝之说浇季末俗将遂有逆师畔教借口实于挚虞之论而传道受业解惑之儒竟至甘受菲薄而莫能以师道自立者故吾之议谓师死不可以不制服其制奈何吊服加麻三月除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