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承统何以嗣为下至三代之世卿大夫汉魏以至 本朝之世爵世职但云以某为嗣即是绍封袭荫故继嗣继统毫无分别[](编)稽群经诸史从无异说其分继统继嗣为两事者前明乃张璁桂萼之怪妄谬说 高宗纯皇帝 钦定仪礼义疏早已而辟之矣今 懿旨申命至于再三金匮宝箓何待他求设有迷妄小人舞文翻案则廷臣中凡读书识字者皆得执简而争所谓不必虑者一也前代人君授受之际事变诚多然就该主事所举二事论之宋太宗背太祖而害其侄沂王德昭非太宗子也明景帝背英宗而废其侄太子见深非景帝子也若 皇上以 皇子嗣 穆宗名曰 先朝之继体实则今日之麟振有何嫌疑有何吝惜以 皇上仁孝之圣质受 两宫皇太后 高厚之殊恩起自宗支付之 神器必不忍负 皇太后必不忍负 穆宗且夫遵 慈命孝也笃 天显友也使 皇子广孝思于不匮慈也 躬膺宝祚而使大统名分归之于 先帝让也无损于实而四美具焉中主亦能勉为之况 圣主乎所谓不必虑者二也该主事所虑赵普黄之辈诚难保其必无然忠佞不齐数年前曾有请颁铁券之广安矣大小臣工岂绝遂无激发明世宗紊大统而昵私亲者以兴献王已没故得借口亲恩恣为越礼群臣不能抗也假使兴献王在必尚能以礼自处少加裁制今醇亲王天性最厚忠直恪恭该主事既知其贤万一果如所虑他日有人妄进异言醇亲王受 累朝之厚 恩必能出一言以救正所谓不必虑者三也

然而竟如该主事所请明降 懿旨将来大统仍归 穆宗之嗣子意则无以易矣词则未尽也缘前奉 懿旨谓生有 皇子即承继 穆宗为嗣若参以该主事之说是一生而已定为后之义即一生而定 大宝之传合并为一将类建储我 朝 列圣尝以立储为大戒 高宗九降纶音万分剀切今若建之有违 家法所谓未及虑者一也前代储贰谗构夺嫡流弊已多今被以绍统之高名重以承继之形较之寻常主器尤易生嫌所谓未及虑者二也然此尚非其弊之最甚者也 天位授受简在 帝心所以慎重付托为 宗社计也 帝尧多男非止一索 圣意所属知在何人此时早定岂非太骤所谓未及虑者三也今者承 命集议伏读此次 懿旨即是此意四字言简意赅至坚至确天下万世谁敢不遵固无可移易者也独是 圣意宜遵 家法亦宜守今日之事约有二说浅之为 穆宗计者则但如诸臣之议并请一浑涵 懿旨略谓屡次 懿旨俱已赅括 皇上孝友性成必能处置尽似乎无所妨矣然而生即承继即是此意一语字字当遵托诸文辞则可避建储之名见诸实事则俨成一建储之局他日诞 皇子 命承继廷臣中为公为私不可知皆必将援 祖训以争之则承继之事中止此日以恐类建储而承统之说不能定异日又以恐类建储而承继之 旨不能宣是令 皇上转多难处矣然则深之为 穆宗计而即为 宗社计惟有因承统者以为承嗣一法 皇子众多不能遽指定何人承继将来缵承大统者即承继 穆宗为嗣此则本乎 圣意合乎 家法而 皇上处此亦不至碍难伏请 两宫 圣裁而即以此意明降 懿旨 皇上亲政之初循览 慈训感恻 天怀自必仰体 圣意再颁 谕旨祇告 郊 庙宣示万方则固已昭于天壤坚于金石矣如此约有五利守 彝训一也待 宸断二也无嫌疑三也无更变四也精 择贤五也至于精 择贤而其利宏焉在 两宫 慈爱之念惟期于继嗣继统远久遵行岂必亟亟焉指定一承继之人而后慰即 穆宗在 天之灵当亦愿后嗣 圣德永绥 洪祚又岂必斤斤焉早标一嗣子之目而后安此固为我 国亿万年之至计也即使专为 穆宗嗣子策之似亦无于此者矣或谓礼制精深动关名义由此以承统为承嗣之说安保日后无泥古聚讼者则臣请得条举其说而豫辨之

一曰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三代人君凡继先君之统者即为先君之后虽无父子之名而用父子之礼 皇上承 穆宗之统矣何以又别立后不知父子之说汉唐来久已不行且 皇上承继 文宗显皇帝为子已有明文 文宗有子则 穆宗无子矣岂有 御宇十三年功德溥四海之 先帝而不为立后者其不足辨一也一曰礼嫡子不得后大宗不知此为臣庶言之非为 天家言之也古来择取亲属入承大统则本宗不敢私其嫡子尊尊也若 嗣君为 先君立嗣则嗣君亦不得私其嫡子 嗣君与 先君当日固有君臣之分者也亦尊尊也然人承大统者既承 累朝之大宗则本支应自为继别之宗并不得以小宗论于礼于法当立别嗣者也 嗣君既为大宗则虽以子为 先君后于礼于法不能别立嗣者也然则就今日事势论之将来 皇子虽为 穆宗之嗣子仍无妨为 皇上之嫡子尊尊亦亲亲也 皇朝律令对承继之文则曰本生父母他日称谓区别 圣心自有权衡 两宫以圣而行权 皇上以圣而制礼一举而忠孝慈友之人伦备焉尊尊亲亲之礼意赅焉义协而礼起何为不可其不足辨二也一曰春秋传云君子大居正故兄弟叔侄辗转授受每难贴然不知从父从子乃生衅隙若 皇子承 先朝但存名义岂判亲其不足辨三也凡此皆经之精言而实不切于今日之情事设有迂儒引之以挠夫 国是佞夫藉之以文其莠言 大智聪明岂能惑哉今者往事已矣 惠陵永閟 帝 后回归既无委裘遗腹之男复鲜慰情胜无之女伤心千古夫复何言承嗣承统之说不过于礼制典册之中存此数字空文俾 穆宗在 天之灵爽虽远而不远几忘而不忘庶可稍慰 两宫鬻闵之 恩且伸 皇上友于之爱夫吴可读区区一贬谪小臣耳尚且昌言以发其端致命以期其许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