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间、土木频兴、若神乐观等五处、迄今尚在做工、宫西七所固难免于葢造、山后毓秀亭、可以不复添修、今乃前工未讫后工踵之、此作未成彼作复继、费府库之财疲军民之力、恐与 陛下初政爱民之心、不相类也臣谨昧死而冐言焉、命下踰月矣、臣未见有为 陛下言者、意者 陛下锐于所为言必得罪。人故自危不敢言耶。何宜言而久不言也。虽然、臣知此之宜言而自同缄默、是自欺也臣历观载籍、前代人君、未有不惜民力、好廑土功、而克善其治者、民之所以劳、财之所以伤、国本之所以易摇、国用之所以不给致之虽非一端而土功实甚圣帝明君故必谨焉。参缓急时酌应否、非不得已不轻以为而其为之必皆出于为民、如大禹之沟洫、文王之台沼、始下无所病、而上安其利、王制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又视岁之所入以定役数、凶札之岁则无力役新甿之治、则无征役于役民之中、寓爱民之仁如此今天下所在差遣如猬毛、贫孤靡遗而大者剏建王府、供饷军需、元元之瘵、难以缕数、耳目之所不及臣不举以慁天听也、京师比年土木之功岂尽同于古之役民者乎、轨时酌事、岂皆甚不得巳者乎、汉书载文帝、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吾奉先帝宫室、尝恐羞之、何以台为、文帝之时、海内富庶、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赀财、且惜百金中人十家之产、则他所用肯复妄费有如此者乎、奉先帝宫室、尝恐羞之、则凡规制一定之外、肯复有所充拓而侈于旧乎、汉文为后世嗣统守成之令主、葢以是也、 陛下志欲齐轨禹文顾不念汉文帝之言耶、且今之时、视文帝之富庶何如矣、国家无事百三十年于兹、丰亨豫大之运、宜非汉比、而闾阎之下、愁叹之声、窘戚之态殊不称于盛世臣观汉文帝在位、赐天下民租之半者再、除之而不收者十余年、当时岂无一切用度、国有余蓄故耳、 陛下视今之内帑储峙、果诚有余、何不间岁示天下以免租之诏、使天下晓然知 陛下爱民之心、歆感生育、遂油云霈雨之望于苗稿之日之为大哉、而必取盈举诸筭榷之利以供工作、臣未睹今日之有余蓄也、 陛下试计今日工作、奚翅百倍露台之费也、二处物料、七所之所寄放、及该监之所收贮、一有不敷、不免索之于外。索之于外。则工部不免那移。顺天等府不免科派。卢沟桥张家湾等处局厂应用者曾不能补料之半。柱础等石皆要开塘起取。瑠璃素白砖瓦亦要设窑烧造。凡百所需。无不扰扰。二语悉工役之弊在内者以一糜二。在外者以十供一。如颜料中石大青大绿。皆每斤值银数两。所用无虑数万斤。银亦无虑数十万两木石等匠。除在官人外。雇觅该三百名。每名一日工价七分。一日即该银二十一两。略约一年工价。巳费七千余两矣。陛下方春时和。不为赈贷之议。奈何有用之财。弃之不急之务。有限之入。荡于无艺之支。无汉文帝之富庶而所为过之。无乃不可乎。京营官军。统之以二。而简之以十二所以肘腋宸居。股肱郡辅。潜蓄精锐。专备仓卒调遣者也。其半外卫四都司。春秋两班。按期轮替。即汉南北军而兼乎番上。唐左右衙兵而并其府卫以居重驭轻。从中制外。我 祖宗之贻谋存焉。兴役之失尚小役京军之失甚大极论之是也非土木之功所当役也。臣揆之制军民二役。分自后代。成周役民之法。有为五两卒旅者。兵之役也。今之比闾族党州乡之中。朋户抽丁。即专役于兵矣。而复不免于他作。不失之重役乎。迩年神乐观等五处做工官军有八千者。有五千者。少亦不下二千。二大营已拨去一万七千。团营拨去五千。备更番者又该五千。工程浩繁。有一二年者。有二三年者。助辄再阅寒暑。在京土著之家。稍有生理。逐月雇工等项。用银至一两余。外卫而无业者。则行粮粜尽荅应不前。自度难支。多行远窜。心畏罪罚。不返本卫。亦往往有之。夫人情孰不欲骨肉相保。乡井相聚。而以行役别其父母妻子。差戌抛其田庐屋产。不可悯乎。今二处做工团营。又该拨去九千。通计更番。即一万八千之数。缲丝见蛹。势殆未巳。竭泽得鱼。后将何继。且臣闻之。各处管工官员。大较假公济私。便迁延以规利。务隐射以求闲。工程不急催完。军士致荒训练。在营听操者。无几何矣。营中之弊。殷实私于办纳精壮私于跟随技艺私于造作教场操点。暂令应名。号令甫毕。四散而去。稽其数目。莫竟所止。由做工有以为推托之地也。虏使祗今入朝。本营人马。送迎摆列。已告不足。万一意外之虞。突如叵测。欲一呼十万。容可得乎。此臣之所为国家根本虑也。虽然臣闻之道路之言。又有当为 陛下告者、外间嗷传 陛下添修毓秀亭、而盛厨庑、丛台榭、将以极游观也、 陛下早朝晏罢、励精图治、清燕之间宁有他念、我 大祖高皇帝皇明祖训游翫去处、更不许造、今乃及此、殆为 祖宗之旧、不忍就堕、而人言大谬者生于疑耳、见影疑形、闻响疑声、疑之所在、未全无以、言之所生、亦必有为、辇毂之下、众口沸喧、传之四方、讹且益甚矣、仰惟我 太祖皇帝沉机先略、创制定规、佑启后人、纤悉毕具洪武八年、建大内宫殿、诏有司不事华丽、曰、使吾子孙后世守以为法、又曰、游观之所、朕决不为、尝指宫中隙地、谓 皇太子诸王曰此非不可起、亭馆台榭今但令内使种蔬、葢以一人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