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所急、无大于此、董子有言、正朝廷以正百官、朝廷正而天下治、其道如此、臣敢以此劝 陛下、臣言非老生迂士之泛谈也、若夫臣之得于道路者请别白而终言之、 其一曰臣闻郡守县令、民之师帅、古人有是言也、县得人则百里受其赐、郡得人则千里蒙其庇、或非其人、则百里千里婴其害 圣君在上、思天下匹夫匹妇、有一不获其所、犹当不可、况百里千里之生灵、可寄之于匪人乎、臣观今之为 陛下守令者、有非其人者矣、狼羊相牧、禽犊是资阘茸龌龊、所在皆是、 陛下之民、有不获其所者矣、筋骨供于棘舌、肌肤刮于铦刀、终岁疮痍、痛定复痛、知治体者、能无木然、古者郡守入相、郎官出宰、守令之职、甚不轻也、今之为知府者、皆四品、廷臣累日积久而后至、宜少不才者、而府佐及知州知县佐贰等官、则不皆进士为之、进士出身者十三四、监生吏员出身者十六七、此郡县所以有不得其人者欤、世之所重在进士、考课之法、旌异之典每先焉、监生吏员出身者流。大较钟鸣漏尽。日暮途穷之人。志气销蚀。精力疲惫。仅胜冠裳。无有干局。望利而馋。触事而颓。流风踵类、考课若其弗恕、彼浮家飘宅、何所于止帚、十人而九皆坐可黜之列、无以酬其灯火栖迟之望、尘埃奔走之劳矣、其中有铮铮于铁、萧丛而兰馨者、虽其上司旌异间及、该部自以非进士、此无所事旌异也、臣以为不然、赵禹之才。出于佐史。龚胜之贤。发于郡吏。黄霸丙吉薛宣非汉名相乎。尝为卒史为狱吏为书佐矣。人才何尝之有。作之则振。推之则靡。进之则前。退之则郄所赖上之人执其、机耳。天下善人少、不善人多、才者无几、不才者比比、号名进士者珉中玉表、有不才者矣、郡县之职。今况不皆进士为之、监生吏员出身、常居大半、而上复无以为作之进之之机、采名不采实、惟其出身之拘。而不较其才。使监生吏员出身者。才者无以见其能。而不才者遂无顾稽。曰我非进士比。空自苦何为。于是受赂营私。不复以承流宣化为事。巧需酷筭。一毛不遗。上司至则厚奉迎以宽指摘。饰玩好以市姑息。幸不失官。则以岁月广为子孙地。是监生吏员出身者。无劝于前。无惩于后。几何其不率天下而为不才之止帚也。如此天下之民何辜焉。 祖宗时其取人也广。其察之也核。其待之也一凡诸途出身之人。参错有位。皆英英而腾、蒸蒸而升、有以自树、今乃风马牛不相及、一大府连数州县、分职数十员、不数进士、进士外乃少可旌异者、考课之法不严。而旌异之典有所偏之弊也。臣愚欲乞今后巡抚巡按及布按二司分守分巡官、凡遇所属府州县掌倅官员、有政绩超卓。堪事数者、分守分巡以呈巡抚巡按处、事为核实奏闻旌异、不以其出身之途、而偏低昂之衡、该部按其旌异者。前后多寡。逓擢用之。不废秋资格之循。而无形迹之泥。进士者将益有所激发。监生吏员出身者亦将不肯自弃。而砥行砺节。蕲标榜于时流矣。若复有旷职废事害民者、督之于考课、于进士不以其名第加护。于监生吏员不以其生平可怜而加贷也。臣惟古今之考课道二、一察其守、一视其为、守以廉、为以能、二者凡有官之最、臣以为课牧民官者、又在以得民心为本。世有廉者未必能。有能者未必得民心。而民爱之者。非有呴咻温暖之政。而无叹息愁怨之声不能也。臣故以得民心为考课府州县官之最。郡县官员有廉者。有能者。有得民之爱之者。旌异在部。该部既按以擢用之。又每岁查照取其廉且能而民爱之者一人奏为高第。如汉故事。 陛下特降 玺书奖谕以风天下。不得民心。虽文案无隙于照刷。而旌异无所支。使天下之为守令者。知爱民是尚。而循良之止帚。民将蒙庇受赐。洊及于无外矣。 其二曰臣闻 国初。各处未尝有巡抚官、宣德间始以侍郎都御史为之、时惟南直隶河南山西陜西有常置其它布政司、诏遣有时、一年二年而皆回、今秩皆都御史、除浙江福建外、则皆有常置矣、臣惟今之巡抚、即魏之慰抚大使、隋之宣抚大使、唐之存抚安抚使也、宋亦时命、而今为重、边方领置之权、腹里兼转运之职、手持 勑纸、便宜行事、三司属其管辖、数郡系以惨舒者、宋神宗谓文彦博等曰、诸道使臣职任至重、宜谨择人、久于其任、彦博等对曰、为治之要、无以易此、故熙宁元丰诸道使臣、有久至十余年不除代者、劳効显著、则增秩赐金、简慢不职、则削官夺赐、乘驿入奏、更互赴阙、吕祖谦至着以为一代法、今之巡抚、视宋诸道使臣又为加重、其人固不可不谨择而久任之也、臣切见吏部推各处巡抚都御史、该腹里会户部、该边方会兵部、揣比停当而后上请亲择、何谨如之、然其受任、往往不久人方与地宜、而地莫能留、地方得其人、而人莫与处功垂成而来者交籍、事未集而谋者巳易、其又不然者、属府未及按部、下情未及体悉、六条未及举剌、庶务未及兴革、席未及暖而座巳非矣、今制岁差御史一员、巡按各处、若巡抚不久其任。与巡按无异。何复用巡按为哉。臣闻宋司马光有言、古者各守一官、终身不易今居官者三年数月、辄以易去望职事之修、功业之成、不可得也、臣以今日观之、京官分曹列署、寮寀稠沓、似无不久任之弊、外官若不久其任。即巳不得究其用下不得沾其惠。 陛下欲行久任之道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