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易见嵩柔佞而奸深。其恶为难知。前此诸臣、有指嵩奸邪之状者、有列嵩贪秽之迹者、皆 陛下之所熟闻、无俟于臣言、臣本外臣、不知内事、至于嵩欺罔 陛下之术、则固四方之所共知者、臣请试举一二、而 陛下自察之、葢嵩窥伺逢迎之巧似于忠勤、谄谀侧媚之态、似于恭顺、能引植私人、布列要地、以探诸臣之动静、而先发以制之、故少败露、善以厚赂结交 陛下左右亲信之人、凡 陛下起居意向、无不先得、故多称旨、 陛下见其小有所诤、以为非尽从者、而不知嵩成圣心所不经意之事、稍为执论以绝 陛下之疑、 陛下见其外若无与、以为非招权者、而不知嵩意所欲则胁制诸司题请而莫敢不从、或俟 圣意所发。因而行之以成其私。或因事机所会。从而执之以肆其毒。使 陛下思之则其端本发于 朝廷使天下指之则其事不由于内阁幸而洞察于圣明凡为内阁者尽然不止嵩一人也则诸司代嵩受其罚不幸而遂传于后世则 陛下代嵩任其咎则有丞相之实而无其名有丞相之利而无其害故怙宠作威招权纳赂。嵩与言等、而立心之深。为术之巧。则嵩非言之所能髣髴也。嵩粗有文学、性亦警敏、 陛下久加宠任而不疑、屡抑人言而不信、窃意 圣心必以为嵩有可用之贤、而无关于 国家之安危耳。然自嵩辅政以来。惟恩怨是酬、惟货贿是好。政权悉归于掌握。而府部诸司皆不得其职故铨司之黜陟不当。而文臣多奔竞贪冐之流。本兵之用舍失宜而武臣无克敌死绥之志。边臣之功罪不明而战士解体将帅之掊克日众。而卒伍耗弱封袭非赂不行。而大典日坏。赠谥非赂不得。而国是日淆。羣臣惮阴中之祸。而忠言不敢以上闻。四方习贪墨之风。而闾阎日见其愁急。十数年以来。使 陛下欲致太平。则羣臣不足以承德于左右。欲遏丑虏。则将士不足以御侮于边陲。财用巳竭而外患未见其底宁。民困巳极、而内变日虞其将作。葢古者虽中材之主。而辅佐得人、皆足以致治。今 陛下躬至盛之德。总尧舜之盛。忧勤万几三十有二年矣而天下之势、其危如此。非嵩之奸邪、何由以致之、中外之臣见其流害天下、贻忧君父、怀抱欝欝、思欲为 陛下一言者亦久矣每窃私议、以为昔汉光武不任三公、其后政归阉宦。卒有王甫曹节之祸。万一 主上因一二匪人之故尽疑左右之臣则后世必有以斯言为过者。相顾莫发卒至于今上干天变洪范有曰、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皇明祖训有曰、当未知之初、一槩委用、既识其奸、退亦何难、慎勿姑息、惟 陛下燕闲之顷深思而徐察之至于丑虏骄横、则固 圣心之所轸虑者、其于防御、谅在周详、然自庚戌以来、臣见 陛下尝募天下之武勇以足兵矣竭天下之财赋以事边矣、搜天下之逸遗以任将矣、行不次之赏、神莫测之威、以风示中外矣、重血战之功、宽损军之法、以展舒诸臣矣、二年以来、虽仰仗 皇威、虏无深入、而封疆之臣、犹复拥兵自护引日偷安、未见有坚甲利兵、真足以制丑虏之死命而纾 陛下宵旰之忧者、何哉朱熹有言其本不在乎边鄙。而在乎朝廷。其具不在乎兵食。而在乎纪纲自顷阁臣行私。边帅用幸。以掊克为得计。以营求为有能。遂致 朝廷之上。用者不贤贤者不用赏不当功。罚不当罪。是则纪纲一坏虽有百万。何益于事。书曰惇德允元而难壬人。蛮夷率服。诗曰小雅尽废。四夷交侵故内有张仲而后外有尹吉甫内有魏相而后外有赵充国自古未有小人在内而将帅能成功于外者也。臣愿 陛下观上天垂象之显、察 二祖立法之微、念操柄之不可使移、思纪纲之不可使乱、将嵩早赐罢黜、以应天变以后阁臣、得如 成祖故事、斯为上策、若 陛下以为循用巳久。势难卒变则请慎简其人。不许侵与。府部诸司之政。府部诸司。亦不许事先关白仍踵弊风如此则 朝廷清明。纪纲自正丑虏虽横臣知其不足平矣嵩素有术数、善为倾陷、闻臣斯言、必将自谓直赞陛下、故人目为奸邪、 陛下左右直赞之臣、非止嵩一人、前后诸臣、不论他人而论嵩、则非以其直赞陛下明矣、前此徐学诗等曾经论嵩、又必将谓臣为其乡人报怨、夫人臣忘其身以事君、则谓之忠、人子忘其身以事亲、则谓之孝、忠臣孝子、不多见于天下、是忘其身之难也、今臣以蝼蚁之微、上干雷霆之威死生未测、身家莫保、以此而为其无干之乡人虽至愚者不为也。况御史何维栢等节经论嵩彼又将谁为乎、 陛下圣明必不惑于其说、若嵩别生飞语曲为中伤、赵侍御上此疏得 旨赵锦疏可疑盖意其有主使也赵被逮杖责为民或将臣疏停阁于外、先为辞以激 陛下之怒、使臣言无自而入、此则非臣之明与力所能及亦惟区区尽死节而巳、
  ○为议处重兵以安地方事【罢设镇江总兵】
  臣窃惟 国家兵制、无事则分隶于各卫有警则 上闻而调集功成奏凯、则将归而卒还、此制之所以为善。而事之所以不扰也。其或设置重兵。以阻要害。则必有啸聚之寇。不时之警。难制之势。然后不得巳而屯聚以压之。固未有无事而聚以自困者。镇江仪真之间。沿江阻海。号称多盗。然其居常之寇。不过十五为羣。挟兵私贩。潜形俟间、流剽商舶而巳。嘉靖八年、侯仲金以贩盐余孽、弄兵海渚之中以自固、当事者不知所以处之。激成其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