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古圣贤能慎独之人,曰证人。又取先儒旧训有合於慎独之义者,曰证言,皆参以其父宗羲所论,而推阐以己意。
△《王刘异同》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黄百家撰。是书大旨,在以刘宗周慎独之说,补王守仁良知之罅漏。首述二家立说之异,继证二家之同,末采择两家文集中语以类次之,而终以其父宗羲所撰王、刘两传。
△《学术辨》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国朝陆陇其撰。陇其有《古文尚书考》,已著录。是书凡上、中、下三篇,皆辨姚江之学。上篇发其端,中篇实其病之所在,下篇究其弊之所极。已载入《三鱼堂集》中。此曹溶《学海类编》摘录别行之本也。
△《问学录》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陆陇其撰。是编大旨,主於力辟姚江之学以尊朱子。然与王守仁辨者少,而於近代之说调停於朱、陆之间,及虽攻良知而未畅者,驳之尤力。其中有抑扬稍过者,如高攀龙遭逢党祸,自尽以全国体。其临终遗表,有君恩未报、愿结来生二语。此自老臣恋主,惓惓不已之至情,而陇其以其来生之说流於佛氏为疑,未免操之已蹙。《朱子文集》有与巩仲至书曰,仍更洗涤得肠胃间夙生荤血脂膏。
夙生二字与来生何异,陇其何竟不纠耶?王守仁开金谿之派,其末流至於决裂猖狂,诚为有弊;至其事业炳然,自不可掩。而陇其谓守仁之道不得大行,继守仁而行其道者,徐阶也;使守仁得君,其功业亦不过如阶。似亦未足以服守仁之心。
至於朱子之学上接洙泗,诚宋以来儒者之宗。陇其必谓读《论语》固能兴起善意,然圣言简略,又不若《小学》、《近思录》、《朱子行状》尤能使人兴起善意。
似亦过於主持。盖明之末年,学者以尊王诋朱为高,其势几不可遏。陇其笃守宋儒,力与之辨,不得不甚其词,然亦稍失和平之气。且陇其官灵寿时,已自摘此书要语入之《松阳抄存》中,则所未摘取者,虽不存可也。
△《信阳子卓录》八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国朝张鹏翮撰。鹏翮有《忠武志》,已著录。是书凡分七目,曰体道,曰致和,曰存省,曰修己,曰治人,曰闲道,曰博物。俱采辑前言往行,附以己说。
名曰《卓录》,取如有所立卓尔之义也。
△《王学质疑》一卷、《附录》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烈撰。烈有《读易日抄》,已著录。是书攻击姚江之学,凡分五篇,一辨性即理之说,一辨致知格物之说,一辨知行合一之说,一为杂论,一为总论。
其附录则首为朱陆异同论。次为史法质疑,通论史体。次为读史质疑五篇;一论明孝宗时阉宦之势;一论李东阳之巧宦;一论《宋史》以外不当滥立道学传,亦为王学而发;一论王守仁宜入功臣传,而以明之乱亡全归罪於守仁;一论万历时争东宫争梃击诸臣之非。当王学极滥之日,其补偏救弊,亦不为无功,然以明之亡国归罪守仁,事隔一百馀年,较因李斯而斥荀卿,相距更远,未免锻炼周内。
夫明之亡,亡於门户。门户始於朋党,朋党始於讲学,讲学则始於东林,东林始於杨时,其学不出王氏也。独以王氏为祸本,恐宗姚江者亦有词矣。至以守仁弘治己未登第,是年孔庙灾,建阳书院亦火,为守仁所致之天变,尤属凿空诬蔑。
是皆持之过急,转不足以服其心者也。若梃击一案,当以孙承宗事关国本不可不辨,事关宫闱不可深辨之说为正。而烈以抗论诸臣多出王学,遂谓主疯颠者为是。
殊不思福王夺嫡,途人皆知,即事关郑妃,不能行法,亦不可无此穷究之论,坐罪於其羽翼,以阴折再发之逆萌。如其默默相容,仅以疯颠坐张差,则彼计得逞,可以坐擅天下。即计不成,不过仅损一刺客,何惮而不重试乎?故诸臣之争,虽明知其不可行,而於事不为无益,未可党同伐异,颠倒天下之是非也。陆陇其跋,於此条再三剖析,盖亦深觉其失矣。夫学以克制其私也。烈所云云,於门户之私其尚有未能克制者乎?
△《太极图说遗议》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周子《太极图说》,本《易》有太极一语,特以无极二字,启朱、陆之争。奇龄又以其图与《参同契》合,并引唐玄宗《御制上方大洞真玄妙经序》无极二字为证。因及於篇中阴阳、动静、互根等语,谓皆非儒书所有,立议原不为无因。惟是一元化为二气,二气分为五行,而万物生息於其间,此理终古不易。儒与道共此天地,则所言之天地,儒不能异於道,道亦不能异於儒。犹之日月丽天,万方并睹,不能谓彼教所见日月非我日月也。苟其说不悖於理,何必定究其所从出?奇龄此论,不论所言之是非,而但於图绘字句辨其原出於道家,所谓舍本而争末者也。
△《教习堂条约》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国朝徐乾学撰。乾学有《读礼通考》,已著录。此书乃其教习庶吉士时所定学规,曹溶收之《学海类编》者也。考乾学教习庶吉士时,为康熙二十四年乙丑。
其条约虽极早出,亦当在四五月间。溶即以是年病卒,且远在嘉兴,不应得见其条约,编入丛书。或溶殁之后,传钞者又有所窜入也。《学海类编》真伪糅杂,有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