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脱欤?△《读书镜》十卷(浙江孙仰曾家藏本)
明陈继儒撰。继儒有《邵康节外纪》,已著录。是书乃所作史论。或一人递举数事,或一事历举数人,而以己意折衷其间。欲使学者得以古证今,通达世事,故以镜为名。所言亦不甚精切,特持论尚颇平正,视所著他书犹为彼善於此。至所称人主宫闱中事,臣子不可妄有攀援,亦不可过为排击,而少年喜事,形之章奏,刻之书帙,至遍於辇毂市肆之间。此在布衣交友尚不能堪,而况天子乎?此言盖为万历间争国本者而发,於明季台省之弊,可云切中。不以继儒而废其言也。
△《青油史漫》二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茅元仪撰。元仪有《嘉靖大政类编》,已著录。是书杂论史事,多为明季而发。如称汉高祖令吏敬高爵,则为当时轻武而言。诋魏徵抑法以沽直,太宗矫情以听谏,则为当时科道横议而言。论西汉亡於元帝,东汉亡於章帝,则为神宗而言。亦胡寅《读史管见》借事抒议之类。而矫枉过正,故其词多失之偏僻。
△《史疑》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宋存标撰。存标字子建,华亭人。崇祯间贡生,候补翰林院孔目。是编取《三传》、《国策》、《史记》、《汉书》及诸杂史,摘其事迹而论列之。如以项羽为智士仁人,以汉高帝为木偶之类,殊嫌乖谬。措语尤多轻佻。卷首题陈继儒选定,则习气所染,由来者渐矣。
△《历代史论二编》十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明张溥撰。溥有《诗经注疏大全合纂》,已著录。是书总论史事,起三家分晋,至周世宗征淮南。议论凡近,而笔力尤弱,殊为不称其名。题曰“二编”,盖尚有前编,今未之见。
△《读史书后》一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胡梦泰撰。梦泰字友蠡,铅山人。崇祯丁丑进士,官鄞县知县。是编前有顺治辛丑张逵序,称其“大节耿然,不愧首阳。卒与其配李媛称双节,而湮没不传”云云,则亦明末死义之士。逵不详其始末,不可考矣。是书皆读《史记》而跋其后,文体晦涩,几不可读,殆亦刘凤之流。又有文德翼序,语意亦相类。盖明季伪体横行,士大夫以是相高。而不知故为诘曲,适为后人笑也。
△《拙存堂史括》三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冒起宗撰。起宗有《拙存堂经质》,已著录。是书成於崇祯壬午。乃其自襄阳罢归之时读史偶记,多随意闲评,不必尽关褒贬。间有考证,亦未甚精核,盖姑以资谈柄,消永日耳,不足以言史学也。
△《孟叔子史发》(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孟称舜撰。称舜字子塞,会稽人。崇祯间诸生。是书凡为史论四十篇,其文皆曲折明鬯,有苏洵、苏轼遗意,非明人以时文之笔论史者。惟其以屡举不第,发愤著书,不免失之偏驳。如《项羽论》,谓其败兵由乎天亡,非战之罪。《商鞅论》,谓秦用商鞅之法,六世以至於帝;始皇不用商鞅之法,二世以至於亡。
《乐毅论》,谓其非仁非智,虽毅不走赵,骑劫不代将,亦终必败。皆失之过激。
《李陵论》,谓陵必报汉,汉待之寡恩,则害义尤甚。崇祯末降贼诸臣,无不以陵藉口者,岂非此类僻论有以倡之乎?至於王通、韩愈、王安石、张浚诸论,则能破门户之见;晁错、赵苞、魏徵、史浩诸论,亦能持事理之平。盖瑕瑜互见之书也。前有崇祯辛未自序,述不得志而立言之意,称李卫公罢相归,著论数十首,名曰《穷愁志》。苏文忠公谪居儋耳,亦著论数十首。今所传平王、范增诸篇是也云云。案,李德裕《穷愁志》作於崖州,无罢相归之事。苏轼诸论,虽集中不著年月,亦无作於海外之明文。所引皆为舛误,知其聪明用事,考证多疏矣。
△《狂狷裁中》十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杨时伟撰。时伟有《春秋编年举要》,已著录。是编上起战国,下迄金、元,取忠臣孝子志士仁人之事而论说之。其自序曰:“凭虚不如履实,异撰不如庸行。”又云:“考览千古,未闻志士仁人忠臣孝子之外,别有所谓进取不为者。
私为尚论,取实代虚。凡忠孝志仁,正骨奇气,虽不袭狂名,不矜狷迹,而强名为狂狷焉。即於孔、孟之旨茫无取裁,而律以成章进取,则庶乎不悖尔矣。”此其撰述之大意也。然其中所载如豫让、聂政诸人,犹谓节取其义烈。而魏延、马谡、华歆、郗虑亦并收入,未免芜杂不伦矣。
△《廿一史独断》二十一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张自勋撰。自勋有《纲目续麟》,已著录。是书於二十一史,各纠其失,每一史为一卷。其中纠体例之失者十之三四,纠议论之失者十之六七。而所谓体例之失者,不过某人之传不当在某人前,某人之传不当在某人后,及某人当与某人合传,某人不当与某人合传而已。大抵取其篇目论赞,互相比勘,而断以己意。
非能旁引曲证,一一究其异同,核其虚实也。其凡例谓先儒已驳者不复置喙,性耻蹈袭,绝无剿说。然如开卷论《史记项羽本纪》、《陈涉世家》,即皆刘知几《史通》之说。是亦未及博徵之一验矣。
△《宋史笔断》十二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旧本题正谊斋编集,不著撰人名氏。所论始於太祖建隆元年,至卫王溺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