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附会之论。若删除《列女》,使因事附见於诸传。设如陶婴之类,黄鹄不双,既与时事无关,又无族属可系者,将竟遗之乎。阮籍虽未仕晋,然劝进一笺,本集具载。此其意存党篡,百喙无词。
自当以徐昂发《畏垒笔记》所论为是,载之《晋史》,所以诛心。乃附之《阮咸传》中,俾与陶潜称晋为一例,非至公也。桓温虽未亲篡,而跋扈不臣,至擅废立。其先导桓玄,何啻曹操之开曹丕。律以无将之义,书叛何词。伦故未减之,亦为好持异论。他如史家之难,莫过《表》、《志》。《晋书》既不立《表》,自宜补作。诸《志》漏略颇多,《地理》尤无端绪,亦急宜掇拾放逸,为之葺完,乃惮於改作,竟仍其旧,是亦未免因陋就简者矣。
△《辽大臣年表》一卷、《金大臣年表》一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列诸帝统系图,后为辽、金二表。俱系年於上,而以诸臣名爵纬列其下。大抵据二史《本纪》所载命官年月,编次成书。但取便检寻,无所考订。
──右“别史类”三十六部、一千三百六卷,内三部无卷数,皆附《存目》。
(案:晋、宋及明,皆帝王之正传。其郭伦《晋记》,柯维骐《宋史新编》,邓元锡、傅维鳞《明书》,亦均一代之纪传。今并存目於《别史》者,或私撰之本,或斥汰不用之书也。《旧唐书》、《旧五代史》之类,虽本列正史者,已废之后,有朝廷之功令乃得复之。则其馀可知矣。)卷五十 史部六
○别史类《汉艺文志》无史名,《战国策》、《史记》均附见於《春秋》。厥后著作渐繁,《隋志》乃分《正史》、《古史》、《霸史》诸目。然梁武帝、元帝《实录》列诸《杂史》,义未安也。陈振孙《书录解题》创立《别史》一门,以处上不至於正史,下不至於杂史者。义例独善,今特从之。盖编年不列於正史,故凡属编年,皆得类附。《史记》、《汉书》以下,已列为正史矣。其岐出旁分者,《东观汉记》、《东都事略》、《大金国志》、《契丹国志》之类,则先资草创。
《逸周书》、《路史》之类,则互取证明。《古史》、《续后汉书》之类,则检校异同。其书皆足相辅,而其名则不可以并列。命曰《别史》,犹大宗之有别子云尔。包罗既广,六体兼存。必以类分,转形琐屑。故今所编录,通以年代先后为叙。
△《逸周书》十卷(内府藏本)
旧本题曰《汲冢周书》。考《隋经籍志》、《唐艺文志》,俱称此书以晋太康二年得於魏安釐王冢中。则汲冢之说,其来已久。然《晋书武帝纪》及《荀勖》、《束晳传》,载汲郡人不准所得《竹书》七十五篇,具有篇名,无所谓《周书》。杜预《春秋集解后序》,载汲冢诸书,亦不列《周书》之目。是《周书》不出汲冢也。考《汉书艺文志》先有《周书》七十一篇,今本比班固所纪惟少一篇。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凡七十篇,《叙》一篇在其末。京口刊本,始以《序》散入诸篇,则篇数仍七十有一,与《汉志》合。司马迁纪武王克商事,亦与此书相应。许慎作《说文》,引《周书》“大翰若翚雉”,又引《周书》“豲有爪而不敢以撅”。马融注《论语》,引《周书月令》。郑玄注《周礼》,引《周书王会》,注《仪礼》,引《周书以唐以闾》。皆在汲冢前,知为汉代相传之旧。郭璞注《尔雅》,称《逸周书》。李善《文选注》所引,亦称《逸周书》。知晋至唐初,旧本尚不题“汲冢”。其相沿称汲冢者,殆以梁任昉得《竹简漆书》,不能辨识,以示刘显。显识为孔子删书之馀。其时《南史》未出,流传不审,遂误合《汲冢》、《竹简》为一事,而修《隋志》者误采之耶。
郑元祐作《大戴礼后序》,称《文王官人篇》与《汲冢周书官人解》相出人。
《汲冢书》出於晋太康中,未审何由相似云云。殊失之不考。《文献通考》所引《李焘跋》及刘克庄《后村诗话》,皆以为汉时本有此书,其后稍隐,赖汲冢竹简出,乃得复显。是又心知其非而巧为调停之说。惟旧本载嘉定十五年《丁黼跋》,反覆考证,确以为不出汲冢。斯定论矣。其书载有太子晋事,则当成於灵王以后。
所云文王受命称王,武王、周公私计东伐,俘馘殷遗,暴殄原兽,辇括宝玉,动至亿万,三发下车,悬纣首太白,又用之南郊,皆古人必无之事。陈振孙以为战国后人所为,似非无见。然《左转》引《周志》“勇则害上,不登於明堂”。又引《书》“慎始而敬终,终乃不困”。又引《书》“居安思危”。又称“周作九刑”。其文皆在今《书》中,则春秋时已有之。特战国以后又辗转附益,故其言驳杂耳。究厥本始,终为三代之遗文,不可废也。近代所行之本,皆阙《程寤》、《秦阴》、《九政》、《九开》、《刘法》、《文开》、《保开》、《八繁》、《箕子》、《耆德》、《月令》十一篇。馀亦文多佚脱。今考《史记楚世家》引《周书》“欲起无先”,《主父偃传》引《周书》“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货殖传》引《周书》“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汉书》引《周书》“无为创首,将受其咎”,又引《周书》“天子不取,反受其咎”;《唐六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