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矣。
△《韵学》五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王植撰。音韵之学,自古迄今,变而不常,亦推而愈密。古音数变而为今韵,历代各殊,此变而不恒者也。今韵既定,又剖析而为等韵,此推而益密者也。古韵与今韵音读各异,部分亦殊。吴棫不知其故,而以音读之异名为叶,部分之殊注为通转,而古韵遂乱。今韵之定在前,等韵之分在后,实因韵字而分等,非因韵等而分字。韩道昭、熊忠不知其故,於是以字母颠倒韵字,而今韵又变。自明以来,惟陈第、顾炎武及近日江永识其源流。他若马自援之讲今韵,愈细而旧法愈失;毛奇龄之讲古韵,愈辨而端绪愈淆矣。植作是书,不能从源而分流,而乃执末以议本。攻所必不能攻,而遵所必不可遵,故用力弥勤,而弥於古法未合也。
△《五方元音》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樊腾凤撰。腾凤字凌虚,尧山人。是书论切字之法,以阴平、阳平析四声为五,犹属旧例。其部分则并为二十:曰《一天》、《二人》、《三龙》、《四羊》、《五牛》、《六獒》、《七虎》、《八驼》、《九蛇》、《十马》、《十一豺》、《十二地》。字母则并为十二:曰梆、匏、木、风,斗、土、鸟、雷,竹、虫、石、日,剪、鹊、系、云,金、桥、火、蛙。皆纯用方音,不究古义。如《覃》、《盐》、《咸》之并入天,《庚》、《青》、《蒸》之并入龙,其变乱韵部,又甚於《洪武正韵》矣。
△《诗经叶音辨讹》八卷(通行本)
国朝刘维谦撰。维谦字让宗,自号双虹半士,松江人。是书首列《等子图》,次为《分隶字母总音》,次为《音叶互异汇辨》,次为《叠韵变声》,次为《辨论顾炎武音学五书毛奇龄古今通韵》,次《发明康熙字典》。其三百五篇之叶音,则一一逐句详注,考论颇勤。然古音之学,自宋吴棫而晦,自明陈第乃渐明。
国朝顾炎武诸家,阐发其旨,久有定论。维谦欲创为异说以驾乎前人之上,反以吴棫为是,陈第为非,业已黑白倒置。而又以等韵三十六母牵合古音。夫等韵所别为今音,而《诗》三百篇则古音。音随世变,截然不同。维谦乃执后以绳前,是何异以行草之偏旁而释仓颉、史籀之篆文哉?至於双声叠韵,乃永明以来之法,古人或偶尔相合,实非有意。维谦之牵合经文,亦多附会。充其量之所至,将“覯闵既多,受侮不少”,亦且谓古诗有对偶乎?△《诗传叶音考》三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吴起元撰。起元字复一,震泽人。是书专论三百篇叶音,如《关雎》“服”古音匐,引《礼记》“扶服救之”为证,亦间有可采。至如“吁嗟乎驺虞”不知为无韵之句,乃谓“虞”、“乎”相叶。然则《周南》之“吁嗟麟兮”,《郑风》之“狂童之狂也且”,又以何法叶之乎?大抵其病由於不知古音自有部分,惟以今韵部分取读;又不知古无四声,更以华严字母分等:故愈辨而愈远也。
△《四声切韵表》一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国朝江永撰。永有《周礼疑义举要》,已著录。是书前列《凡例》六十二条,备论分析考定之意,而列表於后。其论古法七音三十六母不可增减移易,凡更定者皆妄作,最为有见。其论入声尤详,大旨谓顾炎武《古音表》务反旧说之非。
然永亦不遵古法,颇以臆见改变。夫字有数而音无穷,故无无音之字而有无字之音。永既知《冬韵》无上声字,《臻韵》无上、去二声字,《祭》、《泰》、《夬》、《废》四韵无平、上二声字,而入声乃必使之备。或一部之字使分入於数部,或数部之字使合入於一部。自谓穷极精微,其用心不为不至。然如“伐”之一字,《公羊》自有两呼;“天”之一字,《释名》亦复异读;陆法言亦云“吴楚时患轻浮,燕赵多伤重浊”。顾炎武至谓孔子传《易》,亦不免於方音,其说永亦深取之。而乃欲以一人一地之音改古来入声之部分,岂沈、陆诸人惟能辨三声,不能辨四声乎?至其杂引偏旁谐声以申交互之说,虽有理可通,而牵合亦甚。永作《古韵标准》,知不以今韵定古韵,独於此书乃以古韵定今韵,亦可谓不充其类矣。
△《本韵一得》二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龙为霖撰。为霖字雨苍,成都人。由拔贡生官至潮州府知府。是书为所定新韵。卷首载《答赵国麟论韵书》,有“此道自汉以后,如漆室长夜,千数百年於兹”之语,其自命甚高,故历代相传之旧法,无一不遭诋斥,亦无一不遭变乱。大抵以十二律分平声,以七音分入声,又以四声不备五音分阳平、阴平为二,以合五声之数。骤而观之,以乐律定声音,以声音定部分,端绪井然,言之成理,似乎得声气之自然。其附会不能遽见,亦不能遽攻。然探其本而论之,律之作也,应阴阳之气而写之以音,此出乎天者也。至於文字之作,其始用以记载,别而为形,因而宜诸语言,别而为声,其声由点画而起,不由律吕而起,此定於人者也。
故古人律吕之妙,穷析毫芒,而音则并无平仄。此韵不与律俱生之明证矣。颜之推《家训音辞篇》曰:“郑玄注《六经》,高诱解《吕览》、《淮南》,许慎造《说文》,刘熙制《释名》,始有譬况假借以证音字,而古语与今殊别,其间轻重清浊,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