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黄门说作“”,古《尚书》作“”。
说文训“┅”为大,训“荒”为荒芜,本为两字。而以古《尚书》之“荒”字、《籀韵》之“┅”字,并列“荒”字下。是不辨音义,以二字合为一也。“亖”字并出《说文》。乃惟云“”字出《说文》。“”字则云出《贝邱长碑》”、古《老子》。“亖”字则云出《天台经幢》。“”字出《石鼓文》,乃云出王存乂《切韵》。“镏”字出《说文》,“庿”字出《仪礼》,“法”字、“”字、“飌”字、“篡”字出《周礼》,乃并云出崔希裕《纂古》。“氵不”字出《荀子》、《公羊传》。乃云出古文。是不求出典,随所见而捃摭也。“篑”字《说文》本作“臾”,乃云出《唐韵》。“梦”字《说文》本作“”,乃云出《汗简》,“烧”字《说文》本作“烧”,乃云出崔希裕《纂古》。以及兮、回、冰、井、丑、志之类,全与《说文》相同者,亦不可殚数。是并不辨小篆也。至於“室”字云《季札墓铭》作“”,《季札墓铭》无“室”字。“怕”字云古《孝经》作“”,古《孝经》无怕字。益杜撰矣。他如“、銕、諐之类,相连并立,犹云一篆文,一改篆为隶也。至“保”字下云:“崔希裕《纂古》作保”。“雁”字下云:“《籀韵》作雁”。则全作隶书,点画不异,更不解其何故?读是书者亦未可全据为典要也。所列韵目,据《自序》云:本唐《切韵》、《仙韵》下增一《宣韵》,与徐锴《韵谱》同。
《覃》、《谈》二韵列於《麻》后、《阳》前,《蒸》、《登》二韵列於《添》后、《咸》前,与颜元孙《干禄字书》同。盖唐制如是。至《齐韵》之后、《佳韵》之前增一《栘韵》,与二书又不同。殆《唐韵》亦非一本欤?是则不可考矣。
△《类篇》四十五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旧本题“司马光撰”。景定癸亥,董南一作光《切韵指掌图序》,亦称光尝被命修纂《类篇》,古文奇字,搜猎殆尽。然书后有《附记》曰:“宝元二年十一月,翰林院学士丁度等奏,今修《集韵》,添字既多,与顾野王《玉篇》不相参协。欲乞委修韵官将新韵添入,别为《类篇》,与《集韵》相副施行。时修韵官独有史馆检讨王洙在职,诏洙修纂。久之洙卒。嘉祐二年九月,以翰林学士胡宿代之。三年四月,宿奏乞光禄卿直秘阁掌禹锡、大理寺丞张次立同加校正。六年九月,宿迁枢密副使,又以翰林学士范镇代之。治平三年二月,范镇出镇陈州,又以龙图阁直学士司马光代之。时已成书,缮写未毕。至四年十二月上之。”然则光於是书特缮写奏进而已,传为光修,非其实也。书凡十五卷,每卷各分上、中、下,故称四十五卷。末一卷为目录,用《说文解字》例也。凡分部五百四十四。其编纂之例有九:一曰同音而异形者皆两见。二曰同意而异声者皆一见。三曰古意之不可知者皆从其故。四曰变古而有异义者皆从今。五曰变古而失真者皆从古。六曰字之后出而无据者皆不特见。七曰字之失故而遂然者皆明其由。八曰《集韵》之所遗者皆载。九曰字之无部分者皆以类相聚。考《集韵》所收,并重文为五万三千五百二十五字。此书凡文三万一千三百一十九,重音二万一千八百四十六,仅五万三千一百六十五字,较《集韵》所收尚少三百六十字。而例云《集韵》所遗皆载者,盖《集韵》重文颇为杂滥,此书凡字之后出而无据者皆不特见,故所删之数多於所增之数也。其所编录,虽不及《说文》、《玉篇》之谨严。然字者孳也,辗转相生,有非九千旧数所能尽者。《玉篇》已增於《说文》,此书又增於《玉篇》。时会所趋,久则为律,有不知其然而然者,固难以一格拘矣。
△《历代钟鼎彝器款识法帖》二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薛尚功撰。尚功字用敏,钱塘人。绍兴中以通直郎佥定江军节度判官厅事。
是书见于晁公武《读书志》、《宋史艺文志》,均作二十卷,与今本同。惟陈振孙《书录解题》作《钟鼎法帖》十卷。卷数互异,似传写脱二字。然吾邱衍《学古编》亦作十卷,所云刻於江州,与振孙之说亦符。盖当时原有二本也。所录篆文,虽大抵以《考古》、《博古》二图为本,而蒐辑较广,实多出於两书之外。其中如十六卷中载比干墓铜槃铭之类,未免真伪杂糅,然大致可称博洽。即以卷首商鼎一类考之,若箕鼎及维扬石刻之出於古器物铭,济南鼎之出於向氵幡刻本,皆非旧图之所有。至其笺释名义,考据尤精。如《考古图》释虿鼎云:“周景王十三年,郑献公虿立。”此书独从《博古图》,以为商鼎。夔鼎铭五字,《博古图》云:“上一字未详。”此书以上一字为“夔”字。父乙鼎铭亦五字,《博古图》云:“末一字未详。”此书以末一字为“彝”字。又如《博古图》释召夫鼎铭词有“午刊”二字,此书作“家刊”。《博古图》释父甲鼎铭作“立戈父甲”,此书作“子父甲”。又凡《博古图》所云立戈、横戈形者,此多释为子字。其立说并有依据。盖尚功嗜古好奇,又深通篆籀之学,能集诸家所长而比其同异,颇有订讹刊误之功,非钞撮蹈袭者比也。尚功所著,别有《钟鼎篆韵》七卷,盖即本此书而部分之。今其本不传,然梗概已具於此矣。旧刻久佚,此本为明崇祯中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