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出入庙中。如第据出入庙中,则《曾子问》曰“主出庙、入庙必跸”,此不得以《司巫》不言主出入而遂不信《曾子问》也。《公羊传》曰:“祫祭者,毁庙之主陈於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周旅酬六尸,则毁庙有主而无尸。若朝践之节,但有尸在堂,而主皆在室,则毁庙之主不得与於朝践之礼矣。”《曲礼》曰:“措之庙,立之主。曰帝主,所以识世系也。尸之所在,以主辨其昭穆,故尸与主不相离。”《白虎通》曰:“主所以依神也。”《淮南子》曰:“神之所依者尸也。”若主在室而尸在堂,则朝践之节,神一依於在堂之尸,又一依乎在室之主,散而无统,非所以明精专也。《论语补义》又谓:“鲁禘行於秋尝之时。周正之秋,实是夏月,故《明堂位》曰‘季夏六月,禘周公於明堂’也。”今考《闵二年》:“夏五月,吉禘於庄公。”
《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太庙。”《文二年》:“八月,大事於太庙。”
《宣八年》:“夏六月,有事於太庙。”《昭十五年》:“二月,禘於武宫。”
《定八年》:“冬,禘於僖公。”据此,则鲁之禘祭四时皆举,不得拘以尝月也。
《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於明堂。”《杂记》:“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称七月日至乃夏至建午之月,则六月实建巳之月,於周正为夏,不为秋也。永既据《明堂位》六月为禘月,而以六月为周正之秋,则是以六月为建未之月矣。同一鲁也,记者於正月、七月称日至,则用周正,而於六月则又用夏正,恐无是理。永又引《祭统》“内祭则大尝禘”书“禘”於“尝”下,明大禘在尝月。不知“禘”在“尝”下,不过错举之词,犹之《传》曰“烝尝禘於庙”,尝在禘前而错举之,则曰“禘尝”也。然则“经”文“尝”在“禘”上,原不谓禘在尝月也。永又引《鲁颂》“秋而载尝,夏而福衡,白牡骍刚”为禘在尝月之证。
不知毛《传》曰“诸侯夏禘则不礿,秋祫则不尝,惟天子兼之”,郑《笺》曰“秋尝祭,於夏则养牲”,是毛、郑皆不以此节为禘祭也。今据《鲁颂》为禘尝同月,尤为未允。然其他条则典确不磨。若《尚书补义》以西海为青海,谓西海郡虽始立於王莽,而《山海经》云“西海之南,流沙之滨”,则西海之名甚古,并不始於莽也。《春秋补义》谓兄终弟及、宗庙昭穆之世,天子诸侯不得过四亲,而昭穆之庙不必限以四,并斥万斯大所据明堂五室之说。又谓春秋之世兵农已分,引《管子》“制国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公帅五乡,国子、高子各帅五乡。”是在当时,齐之三军悉出近国都之十五乡,而野鄙之农不与。《论语补义》谓先儒以麻冕用三十升,布八十缕为升,三十升则二千四百缕。布一尺二寸,容一千二百缕,朱子已谓其极细,如今之细绢,岂更可倍为二千四百缕?然则麻冕亦不过十五升。辨析尤为精核。其他於《禹贡》之舆地、《春秋》之朔闰,皆考证赅洽,於《经》文、《注》义均有发明,固非空谈者所及,亦非捃拾为博者所及也。
△《经咫》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陈祖范撰。祖范字亦韩,亦字见复,常熟人。雍正癸卯会试中式举人,未及殿试。乾隆辛未荐举经学,特赐国子监司业衔。是书皆其说经之文。名“经咫”者,用《国语》晋文公“咫闻”语也。祖范膺荐时,曾录呈御览。此其门人归宣光等所刊。凡《易》七条、《书》十二条、《诗》七条、《春秋》十三条、《礼》六条、《论语》十三条、《中庸》二条、《孟子》十条,而以杂文之有关《礼》义者八篇列於《礼》后。其论《书》不取梅赜,论《诗》不废《小序》,论《春秋》不取义例,论《礼》不以古制违人情,皆通达之论。《原序》称“文不离乎《六经》、《四书》,说不参乎支离怪僻。”视萧山毛奇龄之专攻前人,同一说经,而纯驳显然。今观其书,如驳《公羊传》“弟为兄后”之说,而取其“母以子贵”之文;驳婚礼不告庙之非;《论语》“无所取材”主郑康成桴材之说;谓甯武子不及仕卫文公;谓“瓜祭”非“必祭”及政逮大夫四世之类:取奇龄说者不一而足。惟《古文尚书》显然立异耳。祖范学问笃实,必非剽取人书者。
或奇龄之书,盛气叫嚣,肆行诽诋,为祖范所不欲观,故不知先有是说,偶然暗合耶?然如奇龄经说,以诸贤配享为多事,而谓学宫祀文昌、魁星为有理,则祖范终无是也。
△《九经辨字渎蒙》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沈炳震撰。炳震,归安人。是书校正《九经》文字。第一卷为《经典重文》,如翩翩、坎坎之类。第二卷为《经无重文》。如褫字、豮字之类。第三卷为《经典传讹》。如《文言传》“重刚而不中”,“重”字《本义》疑衍;《象传》“履霜坚冰”,《魏志》作“初六履霜”之类。第四卷、第五卷为《经典传异》。以注疏本列於上,以石经不同者列於下。其诸书援引异文,亦并附著。
第六卷为《经典通借》。如“君子以顺德”,“顺”王肃本作“慎”;“磐桓,利居贞”,“磐”《释文》“一本作盘”之类。第七卷、第八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