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乎?△《左传统笺》三十五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姜希辙撰。希辙字二滨,馀姚人。明崇祯壬午举人。国朝官至奉天府府丞。此书循文衍义,所据者特杜预、林尧叟、孔颖达三家,参以朱申《句解》。
其所引证,又皆不标所出,犹沿明季著书之习。
△《春秋家说》三卷(湖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夫之撰。夫之有《周易稗疏》,已著录。是书前有《自序》,称大义受於其父,故以“家说”为名。其攻驳胡《传》之失,往往中理,而亦好为高论,不顾其安,其弊乃与胡《传》等。如文姜之与於弑,夫之谓不讨则不免於忘父,讨之则不免於杀母。为庄公者,惟有一死而别立桓公之庶子,庶子可以申文姜之诛。不知子固无杀母之理,即桓之庶子亦岂有杀嫡母之理?视生母为母而视嫡母为非母,此末俗至薄之见,可引以断《经》义乎?闵公之弑,夫之谓当归狱於庆父,不当归狱於哀姜。哀姜以母戕子,与文姜不同,不得以人爵压天伦。此亦牵于俗情,以常人立论。不知作乱於国家,即为得罪於宗庙。唐武后以母废中宗,天下哗然而思讨,君子不以为非。彼独非母子乎?首止之会定王世子,所以消乱端於未萌。世子非不当立,则不得谓之谋位。诸侯非奉所不当奉,则不得谓之要狭。夫之必责以伯夷、叔齐之事,则张良之羽翼惠帝,何以君子不罪之乎?如此之类,皆以私情害大义。其他亦多词胜於意。全如论体,非说经之正轨。至於《桓公元年》,无端而论及人君改元宜建年号之类,连篇累牍,横生支节,於《春秋》更无关矣。
△《春秋传注》三十六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国朝严启隆撰。启隆字尔泰,乌程人。前明诸生。其说谓孔子欲讨陈恒而不得,故作《春秋》以戒三家。不始惠公而始隐公者,以隐有锺巫之难,特托以发凡。不终於陈恒、简公之事而终以获麟者,欲以讳而不书,阴愧三家之心。又谓《春秋》治大夫,非治诸侯,以三十六君之事为经,而其馀为纬。以文公以前为宾,而以后为主。经之义当明,纬之义可以不问。主之义当明,宾之义可以不问。
又谓《春秋》一字一句皆史旧文,圣人并无笔削。其意盖深厌说《春秋》者之穿凿,欲一扫而空之,而不知矫枉过直,反自流於偏驳也。
△《春秋论》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严珏撰。珏字佩之,无锡人。前明诸生。是书凡九十九篇。每篇略如袁枢《纪事本末》之例,标举事目,类聚《经》文於前,而附论於下。其体在经义、史评之间。而持论严酷,又颇伤轻薄。其《庄公忘父雠》一篇云:“王姬之卒,文姜之幸也。不然,何以夺新昏之宴而复叙淫奔之好也。文姜数数与齐侯享会,是又庄公之幸也。不然,安得结欢於齐侯而有狩猎之驰骋、卫俘之弋获也?”是岂儒者说经之体耶?△《春秋正业经传删本》十二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金瓯撰。瓯字完城,一字宁武,秀水人。是书专为举业而设,以胡《传》为主。凡《经》文之不可命题者,皆删去之,极为诞妄。又上格标单题、合题等目,每题缀一破题而详论作文之法,与《经》义如风马牛之不相及。其目本不足存。然自有制艺以来,坊本五经讲章如此者不一而足。时文家利於剽窃,较先儒传注转易於风行。苟置之不论不议,势且蔓延不止,贻患於学术者弥深。故存而辟之,俾知凡类於此者,皆在所当斥焉。
△《春秋传议》四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尔岐撰。尔岐有《周易说略》,已著录。是书意在折衷三《传》,归於至当,然发明胡《传》之处居多,犹未敢破除门户。同时有乐安李焕章为尔岐作《传》云:“著《春秋传议》,未辍而卒。”今此本阙略特甚,盖未成之稿而好事者刻之也。
△《学春秋随笔》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万斯大撰。斯大有《仪礼商》,已著录。斯大曾编纂《春秋》为二百四十二卷,毁於火。其后更自蒐辑,以成此书。其学根柢於三《礼》,故其释《春秋》也,亦多以《礼》经为据,较宋元以后诸家空谈书法者有殊。然斯大之说《经》,以新见长,亦以凿见短。如解《闵二年》“吉禘于庄公”,谓四时之祭,惟禘特大,故又曰大事。《王制》:“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三祫中惟禘特大,故又曰大祫。先儒因《僖八年》、《宣八年》、《定八年》皆有禘,推合於三年一禘。恶知僖、宣、定八年之禘皆以有故而书,非谓惟八年乃禘,六年、七年与九年皆不禘也。今考《礼纬》:“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公羊》曰:“五年而再殷祭。”是五年而一祫一禘也,《公羊》必非无据。斯大谓每年皆祫,即以时祭为祫祭,盖袭皇氏虞夏每年皆祫之说,而不知皇氏固未尝以时祭为祫祭。《王制》曰:“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注》谓:“天子先祫而后时祭,诸侯先时祭而后祫。”如谓禘、烝、尝即是祫,则与祫无分先后,何以《经》文於天子先言祫而后言禘、烝、尝,於诸侯先言禘、烝、尝而后言祫耶?又“禘一犆一祫”,《疏》谓:“诸侯当夏禘时,不为禘祭,惟一犆一祫而已。”皇氏谓诸侯夏时若祫则不禘,若禘则不祫。俱谓时禘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