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三年》“不逢不若,”引郭璞《尔雅注》作“禁御不若”,证以杜注逢字在下文,知今本讹写。《六年》“以盈其贯”,引《韩非子》“以我满贯”,证“贯”字。《成十六年》“彻七札焉”,引《吕览爱士篇》,证郑康成一甲七札之说。
《襄二十三年》“娶于铸”,引《乐记》郑《注》,证铸即祝国。又“踞转而鼓琴”,引许慎《淮南子注》,证转即轸。《二十五年》“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引《周书常训解》,证不出古文《蔡仲之命》。《二十七年》“崔杼生成及疆而寡”,引《墨子辞过篇》,证无妻曰寡。《昭元年》“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引《礼记正义》证杜《注》五献之误。《十五年》“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引《墨子公孟、非儒》二篇,证妻丧三年为春秋末造之礼。《二十六年》“錾而乘于他车”,引《说文》,证“{轻足}”误作“錾”。《哀二十五年》“袜而登席”,引《少仪》证燕必解袜。皆根据昭然,不同臆揣。至《文二年》“废六关”,引《公羊传注》证“废”训置则是,又引韦昭《国语注》证“置”训废则非。盖置有二义,一为建置之置,《公羊注》所言是也。一为弃置之置,《国语注》所言是也。此犹乱可训治,而“乱离瘼矣”不可训治;臭可训香,而“逐臭之夫”不可训香。古之设关在讥而不在征,臧文仲废六关以博宽大之誉,而使奸宄莫诘,阴以厉民,故诛其心而谓之不仁。栋但执反覆旁通之义,殊为偏驳。又《文十三年》“其处者为刘氏”,孔颖达《疏》明言汉儒加此一句,则为“刘”字无疑。
而必谓原作“留”字,汉儒改为卯金刀。《宣二年》“文马百驷”,当以邱光庭《兼明书》所辨为是,而必引《说文》“画马”之训。《襄十七年》“泽门之晳”,谓古皋泽字通,又谓诸侯有皋门,其说固是。然邑中泽门,各指所居,皋门非所居之地也。《二十一年》“公姑姊”,既谓《注》、《疏》皆非,断为同宗之女,然於姑可解,於姊终无解也。《二十五年》“执简以往”,引服虔说一简八字,证太史书崔杼事亦八字,殊嫌牵合。《三十年》“亥有二首六身”,即指为《孟子》之亥唐,尤为附会。《昭七年》“余敢忘高圉、亚圉”,引《竹书纪年》补杜预之阙。不知汲郡古文,预所目睹,预既不引,知原书必无此文,未可以后来伪本证其疏漏(案书中屡引《竹书纪年》,盖未及详考今本之伪。)至于《二十一年》“郑翩愿为鹳”,引陆佃《埤雅》之杂说(案鹳井出《酉阳杂俎》,非始於佃)。《哀六年》“无疾而死”,引《汲冢琐语》之野谈。《十二年》“效夷言”,谓《春秋》时已重吴音,不始於晋。更非注经之体矣。他如“公即位”之“位”,必欲从古《经》作“立”。“屡丰年”之“屡”,必欲从《说文》作“娄”。亦皆徒駴耳目,不可施行。盖其长在博,其短亦在於嗜博;其长在古,其短亦在於泥古也。
△《春秋左氏传小疏》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沈彤撰。彤有《尚书小疏》,已著录。是编以赵汸、顾炎武所补《左传》杜《注》为未尽,更为订正。其中得失互见。如《襄公二十六年传》:“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彤谓八邑、六邑其数少,乃《司勋》所云赏地,非采邑之加田,《疏》亦误。今考《司勋》曰:“凡颁赏地,参之一食,惟加田无国正。”《注》曰:“加田既赏之,又加赐以田,所以厚恩也。”据此,则是特以赏田有所未尽,更加以赏,未有赏田反少,加田反多者。今彤谓八邑、六邑为数少,当是赏地,则加田为数当多矣。与《周礼》殊为未合。盖彤著《周官禄田考》,误以《大司徒注》小都、大都旁加之数即为《司勋》之加田,故今以子展、子产皆国卿,若受加田则约得小都,旁加四里。《传》云八邑者,据《注》不过三十二井;云六邑者,不过二十四井。故疑其数少,非加田。其实皆不然也。又如《文公元年传》:“归馀于终。”彤谓积气朔馀日以置闰,在四季月,故曰“归馀于终”。《经》、《传》所书闰月,皆不得其正。惟昭公二十年闰八月,於夏时适为闰六月,偶合耳。今考《昭公二十年》书“春王正月”,《传》曰:“二十年春二月己丑,日南至。”
杜《注》谓当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时史失闰更在二月后,故《经》因史而书正月,《传》更具於二月。《疏》谓历之正法,往年十二月后宜置闰月。即此年正月,当是往年闰月,此年二月,乃是正月。时史於往年错不置闰,闰更在二月之后,《传》於八月之下乃云“闰月戊辰杀宣姜”是也。《注》不言在八月后者,以正月之前当置闰,二月之后即不可也。据此,则是年八月置闰,正史官之失。彤反以为偶合,亦非也。至如《襄公二十八年传》“令倍其赋”,孔《疏》谓赏地之税三分,王食其一,二入於王臣。此采邑贡王之数。然则诸侯之臣受采地者,亦当三分之一归於公。言重倍其赋,当以三分而二入公。今考采邑贡王,《小司徒注》曰:“采地食者皆四之一。百里之国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於王。
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一县之田税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於王。”其赏地贡王,则孔《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