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所据。其拾陈氏之遗者,如“黄冠草服及好田好女者亡其国”,《集说》俱云未详,此引《周礼注》及先儒旧说以补之,亦多可取。然详於议论,而略於考据,又时时横生臆说。如以丧服之免为明之网巾,与吴廷华之以免为即今之衬冠,同一杜撰也。
△《檀弓论文》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孙濩孙撰。濩孙字邃人,高邮人。雍正庚戌进士,官至监察御史。是书专论《檀弓》之文,故圈点旁批,以栉疏其章法、句法之妙。每章之下,复缀以总评,亦附注其文义。其《凡例》谓《檀弓》有益举业,凡制义中大小题格局法律无一不备。是为时文而设,非诂经之书也。
△《礼记章句》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任启运撰。启运有《周易洗心》,已著录。是编前有康熙戊戌《自序》,盖其未通籍时所辑也。案《礼记》诸篇之分类,自刘向《别录》首肇其端。如以《内则》属子法,《文王世子》属世子法,《曲礼》、《少仪》、《王制》、《礼器》、《玉藻》、《深衣》属制度之类,今孔《疏》篇目犹备载之。其后魏有孙炎,复改易旧本,以类相从。而唐魏徵亦以《戴记》综汇不伦,更作《类礼》二十篇,上之秘府。其书今皆不传。至宋朱子,尝与吕祖谦商订三《礼》编次,欲取《戴记》中有关於《仪礼》者附之《经》,其不系於《仪礼》者仍别为《记》。
其大纲存於文集,而晚年编次《仪礼经传通解》,则其条例与前所订又有不同。
元吴澄作《三礼叙录》,别《投壶》,《奔丧》补《仪礼》之《经》,《冠》、《婚》、《乡饮》、《燕射》、《聘义》为《仪礼》之《传》。其馀三十六篇,为《通礼》者九,为《丧礼》者十有一,为《祭礼》者四,为《通论》者十二。
此则启运是书之所本也。然启运之意,则以朱子《经传通解》一书中丧祭二礼续诸黄氏,其於《礼记》不为完书,而伪本吴澄《考注》,分合增减,尚多未安。
惟国初芮城所定三十八篇,名《礼记通识》。其条分规合,远过伪吴氏本。然於启运之意,犹有异同。因复更其后先,补其阙略,定为四十二篇。以《大学》、《中庸》冠於首,《明伦》、《敬身》、《立政》次之,《五礼》又次之,《乐》又次之,《通论》又次之。其移易章次,如《深衣篇》全附入《玉藻》内,而又取《少仪》之句以附之。《服问篇》全附入《小记》内。《檀弓》则分其半合诸《问丧》、《三年问》、《间传》、《丧服四制》而总谓之《丧义》。《郊特牲》则分其半入《礼器篇》内,而其半分入《冠》、《昏》、《祭义》。其馀补附参合,或章或句,尚非一处。盖与刘向《别录》之以全篇分类者,大不同矣。
△《礼记汇编》八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国朝王心敬撰。心敬有《丰川易说》,已著录。是编取《礼记》四十九篇,自以己意排纂,分为三编。上编首孔子论礼之言,曰《圣贤训拾遗》;次以《大学》、《中庸》;又次以《曾子拾遗》、《诸子拾遗》;又次以《乐记》。中编括《记》中礼之大体,曰《诸儒纪要》;次以《月令》;又次以《王制》;又次以《嘉言善行》。下编聚列《记》中琐节末事及附会不经之条,曰《纪录杂闻》。
其意盖欲别勒一经,踞汉儒之上。然自孙炎以来弗能也。况心敬乎?○附录△《夏小正解》一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世溥撰。世溥字巨源,新建人。前明诸生。是编总题曰《榆墩集选》,盖其集中之一卷也。其注“鸣蜮”曰:“凡释者贵以迩言土名通之。释紥以宁县,释蜮以屈造,是犹释荇菜以接余弥令人不可解矣。”其注“匽之兴,五日翕,望乃伏”曰:“六字以为夏五可也。”是亦不务奥僻,不尚穿凿之旨。然注“爽死”以为爽鸠祭鸟,恐古文虽奥,不至此。解“俊风”为俊美之风,是又未考《尚书大传》“时有俊风,俊者大也”之文,而以意解之矣。
△《夏小正注》一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国朝黄叔琳撰。叔琳有《砚北易钞》,已著录。《夏小正》一书,原载《大戴礼》中,自《隋志》始别为一卷。宋傅崧卿始分别经传而为之注。朱子沿用其例,稍加考定,附於《仪礼经传通解》中,而未言所本。元金履祥亦未见傅氏之书,遂以为朱子旧本,采附《通鉴前编》夏禹元年下,而句为之注,与《传》颇有异同。国朝济阳张尔岐合辑《传》、《注》为一编,附以己说。叔琳以《传》、《注》多相重复,乃汰其繁芜,以成是注,亦以己说附之。其称“传”者,《大戴礼》之文。其称“注”者,履祥之说。注中称“张氏曰”者,尔岐说。称“案”者,叔琳说也。其中如改“种黍菽糜”作“菽穈而下“菽穈”作“菽麋”;“鹿人从”,引《易》“即鹿从禽”;“丹鸟、白鸟”不主萤火、蝙蝠及蚊蚋之说;以匽为蝉;以“纳卵蒜”为二物:皆与旧说不同。至“鸣蜮”《传》中“屈造”之属,引《淮南子》“鼓造”之文,谓为虾蟆,则牵合甚矣。
△《大戴礼删翼》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姜兆锡撰。是编节录《大戴礼记》而自为之注。其孙奭跋其后曰:删翼者,因旧本而删其繁冗,翼其义理者也。删其繁冗,如《保傅篇》删去魏公子无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