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十家之文经睿裁而括其要矣。
茅坤等管蠡之见,乌足仰测圣人之权衡哉。
△《御选唐宋诗醇》四十七卷乾隆十五年御定。凡唐诗四家:曰李白、曰杜甫、曰白居易、曰韩愈。宋诗二家:曰苏轼、曰陆游。诗至唐而极其盛,至宋而极其变。盛极或伏其衰,变极或失其正。亦惟两代之诗最为总杂,於其中通评甲乙,要当以此六家为大宗。盖李白源出《离骚》,而才华超妙,为唐人第一;杜甫源出於《国风》、二雅,而性情真挚,亦为唐人第一。自是而外,平易而最近乎情者,无过白居易;奇创而不诡於理者,无过韩愈。录此四集,已足包括众长。至於北宋之诗,苏、黄并骛;南宋之诗,范、陆齐名。然江西宗派,实变化於韩、杜之间。既录杜、韩,可无庸复见。《石湖集》篇什无多,才力识解亦均不能出《剑南集》上,既举白以概元,自当存陆而删范。权衡至当,洵千古之定评矣。考国朝诸家选本,惟王士祯书最为学者所传。其古诗选,五言不录杜甫、白居易、韩愈、苏轼、陆游,七言不录白居易,已自为一家之言。至《唐贤三昧集》,非惟白居易、韩愈皆所不载,即李白、杜甫亦一字不登。盖明诗摹拟之弊,极於太仓、历城;纤佻之弊,极於公安、竟陵。物穷则变,故国初多以宋诗为宗。宋诗又弊,士祯乃持严羽馀论,倡神韵之说以救之。故其推为极轨者,惟王、孟、韦、柳诸家。然诗三百篇,尼山所定,其论诗一则谓归於温柔敦厚,一则谓可以兴观群怨。原非以品题泉石,摹绘烟霞,洎乎畸士逸人,各标幽赏,乃别为山水清音,实诗之一体,不足以尽诗之全也。宋人惟不解温柔敦厚之义,故意言并尽,流而为钝根。士祯又不究兴观群怨之原,故光景流连,变而为虚响。各明一义,遂各倚一偏。论甘忌辛,是丹非素,其斯之谓欤?兹逢我皇上圣学高深,精研六义,以孔门删定之旨,品评作者,定此六家,乃共识风雅之正轨。臣等循环雒诵,实深为诗教幸,不但为六家幸也。
△《皇清文颖》一百二十四卷康熙中,圣祖仁皇帝诏大学士陈廷敬编录,未竟。世宗宪皇帝复诏续辑,以卷帙浩博,亦未即蒇功。我皇上申命廷臣,乃断自乾隆甲子以前,排纂成帙,冠以列圣宸章。皇上御制二十四卷,次为诸臣之作一百卷。伏考总集之兴,远从西晋,其以当代帝王诏辑当代之文者不少概见。今世所传,惟唐令狐楚《御览诗》奉宪宗之命,宋吕祖谦《文鉴》奉孝宗之命尔。然楚所录者佳篇多所漏略,祖谦所录者众论颇有异同。固由时代太近,别择为难,亦由其时为之君者不足以折衷群言,故或独任一人之偏见,或莫决众口之交譁也。我国家定鼎之初,人心返朴,已尽变前朝纤仄之体。故顺治以来,浑浑噩噩,皆开国元音。康熙六十一年中,太和翔洽,经术昌明,士大夫文采风流,交相照映。作者大都沉博绝丽,驰骤古今。雍正十三年中,累洽重熙,和声鸣盛。作者率舂容大雅,沨沨乎治世之音。我皇上御极之初,肇举词科,人文蔚起,治经者多以考证之功,研求古义;摛文者亦多以根柢之学,抒发鸿裁。佩实衔华,迄今尚蒸蒸日上,一代之著作,本足凌轹古人。又恭逢我世祖章皇帝、圣祖仁皇帝、世宗宪皇帝,聪明天亶,制作日新。我皇上复游心藻府,焕著尧文,足以陶铸群才,权衡众艺。譬诸伏羲端策而演卦,则谶纬小术不敢侈其谈;虞舜拊石而鸣韶,则弦管繁声不敢奏於侧。
故司事之臣,其难其慎,几三十载而后能排纂奏御,上请睿裁。迄今披检鸿篇,仰见国家文治之盛,与皇上圣鉴之明,均轶千古。俯视令狐楚、吕祖谦书,不犹日月之於爝火哉。
△《钦定四书文》四十一卷乾隆元年,内阁学士方苞奉敕编《明文》。凡四集:曰化治文、曰正嘉文、曰隆万文、曰启祯文。而国朝文别为一集,每篇皆抉其精要,评骘於后。卷首恭载谕旨,次为苞奏摺,又次为凡例八则,亦苞所述,以发明持择之旨。盖经义始於宋,《宋文鉴》中所载张才叔《自靖人自献於先王》一篇,即当时程试之作也。
元延祐中,兼以经义、经疑试士。明洪武初,定科举法,亦兼用经疑。后乃专用经义,其大旨以阐发理道为宗。厥后其法日密,其体日变,其弊亦遂日生。有明二百馀年,自洪、永以迄化、治,风气初开,文多简朴。逮於正、嘉,号为极盛。
隆、万以机法为贵,渐趋佻巧,至於启、祯,警辟奇杰之气日胜,而驳杂不醇。
猖狂自恣者,亦遂错出於其间。於是启横议之风,长倾诐之习,文体盭而士习弥坏,士习坏而国运亦随之矣。我国家景运聿新,乃反而归於正轨;列圣相承,又皆谆谆以士习文风勤颁诰诫。我皇上复申明清真雅正之训。是编所录,一一仰禀圣裁,大抵皆词达理醇,可以传世行远。承学之士,於前明诸集,可以考风格之得失;於国朝之文,可以定趋向之指归。圣人之教思无穷,於是乎在,非徒示以弋取科名之具也。故时文选本,汗牛充栋,今悉斥不录,惟恭录是编,以为士林之标准。原本不分卷第,今约其篇帙,分为四十一卷焉。
△《钦定千叟宴诗》三十六卷乾隆五十五年,奉敕编。洪惟我皇上斟元陈枢,体乾行健,会归有极,德合无疆。曼寿延洪,固预卜亿万斯年;康强逢吉,而品汇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