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司尊彝》及《行人》“王礼再祼”之文,以驳列祼事於九献之说。论《肆师》之“祈珥”,则引《羊人》、《小子》及《山虞》诸条,以纠改“祈”为“刉”、改“珥”为“衈”之说。论《辀人》之“四旗”,则历辨《巾车》、《司常》、《大司马》、《大行人》与《考工记》不合,以明《曲礼》车骑为战国之制。诸如此类,虽持论互有短长,要皆以《经》释《经》,非凿空杜撰。至於《内宰》“二事”,则改为副贰之贰;於《酒正》“式法”,则指为九式之法;於园廛、漆林诸赋,则谓以什一取民,又於一分、中分、十一、十二、二十而三数等而输之於王;於《凌人》“斩冰”,则谓十二月为建亥之月,先令之於亥月,而后三为凌室,以待亥子丑三月之藏:亦皆自出新义。而於《职方氏》之地理山川,尤为详悉。盖祓虽人品卑污,而於《经》义则颇有考据,不以韩侂胄、苏师旦故掩其著书之功也。
△《周礼订义》八十卷(内府藏本)
宋王与之撰。与之字次点,乐清人。淳祐二年六月行在秘书省准敕访求书籍,牒温州宣取是编。知温州赵汝腾奏进,特补一官,授宾州文学。后终於通判泗州。
此本省牒、州状、都司看详及敕旨均录载卷首,盖犹宋本之旧。前有真德秀《序》,作於绍定五年壬辰,下距进书时十年。又有赵汝腾《后序》,作於嘉熙元年丁酉,下距进书时六年。故汝腾奏称“素识其人”,又称“德秀殁后,与之益删繁取要,由博得约,其书益精粹无疵也。”所采旧说凡五十一家,然唐以前仅杜子春、郑兴、郑众、郑玄、崔灵恩、贾公彦等六家,其馀四十五家则皆宋人,凡文集、语录无不搜采。盖以当代诸儒为主,古义特附存而已。德秀称“郑、贾诸儒析名物,辨制度,不为无功,而圣人微旨终莫之睹。惟洛之程氏、关中之张氏独得圣经精微之蕴。永嘉王君,其学本於程、张”云云,盖以义理为本,典制为末,故所取宋人独多矣。其注《考工记》,据古文《尚书》、《周官司空》之职,谓《冬官》未尝亡,实沿俞庭椿之谬说。汝腾《后序》亦称之,殊为舛误。然庭椿淆乱五官,臆为点窜,与之则仅持是论而不敢移掇《经》文,视庭椿固为有间。至其以《序官》散附诸官,考陆德明《经典释文》、晋干宝注《周礼》,虽先有此例,究事由意创,先儒之所不遵,不得援以为据也。惟是四十五家之书,今佚其十之八九,仅赖是编以传。虽贵近贱远,不及李鼎祚《周易集解》能存古义,而蒐罗宏富,固亦房审权《周易义海》之亚矣。又案邱葵《周礼补亡序》称:“嘉熙间东嘉王次点作《周官补遗》,由是《周礼》之六官始得为全书。”今本实无《补遗》,未审别为一书,或附此书内而佚之。然凭臆改《经》之说,正以不存为最善,固无庸深考也。
△《鬳斋考工记解》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林希逸撰。希逸字肃翁,福清人。端平二年进士,景定间官司农少卿,终中书舍人。自汉河间献王取《考工记》补《周官》,於是《经》与《记》合为一书,然后儒亦往往别释之。唐有杜牧注,宋有陈祥道、林亦之、王炎诸家解,今并不传,独希逸此注仅存。宋儒务攻汉儒,故其书多与郑康成《注》相剌缪。然以绠参分寸之二为轮外两边有护牙者,以较为车箱前横在式之上,则不合於轮舆之制;於倨句一矩有半,解仍郑氏《注》。其图乃以鼓为倨,股为句,则不合於磬折之度;於戈之长内则折前,谓援与胡、句相并如磬之折;於皋鼓之倨句磬折,谓“鼓为圆物,何缘有倨句磬折之形?恐有脱文”:皆於古器制度未之详核。特以《经》文古奥,猝不易明。希逸注明白浅显,初学易以寻求。且诸工之事非图不显,希逸以《三礼图》之有关於《记》者,采摭附入,亦颇便於省览。故读《周礼》者,至今犹传其书焉。
△《周礼句解》十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宋朱申撰。申事迹无考,里贯亦未详。按《江西通志》有朱申字继宣,宋太学生。又李心传《道命录》有淳祐十一年新安朱申《序》,其结衔题“朝散大夫知江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似为二人,不知此书谁所著也。逐句诠释,大略根据《注》、《疏》,义取简约。其中所见有与《注》、《疏》异者。若太宰之职“五曰贡赋”,郑《注》曰:“赋,口率出泉也。贡,功也,九职之功所税也。”是书则易之曰:“赋,税也。贡,献也。”有力主《注》、《疏》而曲为引证者。若《大司徒》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以下,则坚守注中“半为附庸”之说,而不执《孟子》、《王制》以疑《周礼》。至於《注》、《疏》之疑不能决者,若《小司徒》“四丘为甸”以下,《注》谓旁加之数乃治洫浍之数;《大司乐》“圜锺为宫”以下,《注》谓天宫夹锺不用中吕等律,以其与地宫同位之类,则皆阙而不载。虽循文诂义,无大发明。而较之窜乱古《经》、横生新义者,犹不失谨严之义。惟《序官》乃《经》文之纲领,申以其无假诠释,遂削而不载,颇乖体要。是则因陋就简之失矣。
△《周礼集说》十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有元初陈友仁《序》,称其友“云山沈则正近得此书於霅,编节条理与《东莱读诗记》、《东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