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体本吴仁杰《离骚草木疏》,又以配陈第《毛诗古音考》。然如鸡本家禽,而繁文旁衍;鼠原常物,而异种横增。骈拇枝指,殊为可已不已。视吴、陈两书之精核,相去远矣。
△《诗经备考》二十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章调鼎撰。调鼎字玉铉,富顺人。是编因锺惺未成之本增损成书,以攻击朱子《集传》。夫《集传》排斥毛、郑,固未必尽无遗议,先儒亦互有异同。然非锺惺等所可置议也,况又拾惺之馀绪乎?△《诗牖》十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钱天锡撰。天锡字公永,竟陵人。天启壬戌进士,官至佥都御史。是编大抵推敲字义,寻求语脉,为程式制艺之计。首载冯元飏《序》,谓其书“不但存朱子,存《毛诗》,并可以存齐、存鲁、存韩,祧卫宏而祢子夏,其功不在郑、孔下”。亦夸之甚矣。
△《诗经考》十八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黄文焕撰。文焕字维章,永福人。天启乙丑进士,崇祯中由山阳县知县擢翰林院编修。坐钩党,与黄道周同下诏狱。后获释,流寓南都以终。是书专考三百篇中名物典故。其凡例有六:一曰世系,二曰畿甸,三曰人物,四曰天时地利,五曰兵农礼乐,六曰动植。仍以《经》文篇第为序,各标其目而解之,徵引颇为繁富。惟爱博嗜奇,颇伤冗杂。其於人物,皆详其始末,成一列传,而又不著其所本,尤为曼衍。窥其用意,似欲与何楷《世本古义》抗行一时,然不似楷之穿凿,亦不及楷之博洽也。
△《诗经微言合参》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唐汝谔撰。汝谔字士雅,华亭人。天启中以岁贡生官常熟县教谕。汝谔初著《毛诗微言》二十卷,继复删汰赘词,标以今名。《自序》谓“溯源毛、郑,参以《读诗记》及严氏《诗缉》,而折衷於朱子。”今核其书,实不过科举之学也。
△《惢泉手学》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惟卷首《自序》有二私印,一曰“闻性道字大直”,一曰“明山鉴西薜萝香弄隐人”,知为闻性道所作。《序》称“吾乡丰氏”,则鄞人也。《序》中所称“壬辰”,盖万历二十年。又称“岁在丁卯”,则天启七年。
其册末云“己巳手补朱字”者,则崇祯二年也。是书取丰坊所作子贡《诗传》、申培《诗说》二书合为一编,以篆文与释文皆出手钞,故谓之《手学》。案古文自许慎所存二百馀字外,钟鼎款识,随人音释,已均在疑似之间。况此二书又出丰坊妄造,性道乃珍重钩摹之,亦好古而不知考古者欤?△《桂林诗正》八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顾懋樊撰。懋樊有《点易丹》,已著录。是编成於崇祯庚辰。博采众说,参以己见,然多不根之创解。如谓《郑》之《丰》及《风雨》篇皆《齐诗》,而误入於《郑》。《丰》诗为小白适莒,国人有悔不送而望其归之词。《风雨》诗以鸡鸣失时,比齐之昏乱。桓公兴,仲父相,乃晦明之大际。孔子删《诗》录《风雨》,亦犹“微管仲”之意也。如斯之类,不知何据而云然。至於《笙诗》六篇,竟以束皙《补亡》列入,溷乱《经》文,尤为乖剌矣。
△《诗经注疏大全合纂》三十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张溥撰。溥字天如,太仓人。崇祯辛未进士,改庶吉士。事迹具《明史文苑传》。自宋儒说《诗》废《序》,毛、郑之学遂微。明永乐中修《五经大全》,《诗》则取鄱阳朱克升疏义,增损刘瑾之书,悬为令甲。经学於是益荒。溥是书杂取《注》、《疏》及《大全》,合纂成书,差愈於科举之士株守残匮者。然亦钞撮之学,无所考证也。
△《诗经偶笺》十三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万时华撰。时华字茂先,南昌人。是编成於崇祯癸酉。大旨宗《孟子》“以意逆志”之说,而扫除训诂之胶固,颇足破腐儒之陋。然《诗》道至大而至深,未可以才士聪明测其涯际,况於以竟陵之门径掉弄笔墨,以一知半解训诂古经?其《自序》有曰“今之君子知《诗》之为经,不知《诗》之为诗,一蔽也。
谢太傅尝问诸从《毛诗》何句最佳,遏以‘杨柳依依’对,公所赏乃在‘訏谟定命,远犹辰告’。谭友夏亦言读《诗》不能使《国风》与《雅》、《颂》同趣,且觉《雅》、《颂》更於《国风》有味。易入处便入,终是读书者之病。今之君子少此玄致,二蔽也”云云,盖锺惺、谭元春诗派盛於明末,流弊所极,乃至以其法解经。《诗归》之贻害於学者,可谓酷矣。
△《诗经副墨》八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陈组绶纂。组绶字伯玉,武进人。崇祯甲戌进士,官兵部主事。是书前列《读书二十四观》,次为《通考》、次为《总论》。每篇之前,皆并列《集传》、《小序》之文,而以《集传》居《小序》前。其每章诠解,则循文敷衍而已。卷首《凡例》有曰:“诸说虽精,或於制义未当者,吾从宋。”是其著书之大旨矣。
△《诗志》二十六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范王孙撰。王孙字士文,休宁人,寄籍钱塘。是书乃馆於金声家时所著,声为序而梓之。皆杂采诸说而成。於同时人中多取沈守正《说通》及陈际泰《五经读》、顾梦麟《说约》,不甚研求古义也。
△《诗问略》一卷(编修程晋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