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子才弃师宵遁,唐州遂为元所取,宏道盖因此北迁耳。其后遂鲜所表见,当未经复仕。惟集中《门帖子》有“己酉再逢鬓未皤”之句,计入元又十四五年,而宏道年已六十矣。综其生平,流离南北,窃禄苟全。其出处之际,盖无足道,然其诗则在当日最为有名。元好问序其集,谓金南渡后学诗者,惟辛敬之、杨叔能以唐人为指归。
又序杨飞卿《陶然集》,谓贞祐后诗学为盛,洛西辛敬之、淄川杨叔能、太原李长源、龙坊雷伯威、北平王子正,皆号称专门。又有《赠宏道诗》云“海内杨司户,声名三十年”。又云“星斗龙门姓氏新,岂知书剑老风尘”。其倾倒於宏道甚至。刘祁《归潜志》亦以宏道与好问及李汾、杜仁杰并称。同时若赵秉文、杨云翼见其诗,并称叹不已。秉文至比之金膏水碧,物外难得之宝。今观所作五言古诗,得比兴之体,时时近汉、魏遗音。律诗风格高华,亦颇有唐调。虽不及好问之雄浑苍坚,然就一时诗家而论,固不可谓非北方之巨擘也。焦竑《经籍志》,载《小亨集》十五卷,世久失传。今从《永乐大典》中搜辑编缀,厘为诗五卷、文一卷。
△《还山遗稿》二卷、《附录》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元杨奂撰。奂字焕然,又名知章,乾州奉天人。生於金世宗大定二十六年。
凡秋试四中选,而春试辄不第。入元以耶律楚材荐,授河南路徵收课税所长官,兼廉访使。越十年致仕归。事迹具《元史》本传。考集中《臂僮记》,称所著有《还山前集》八十一卷、《后集》二十卷、《近鉴》三十卷、《韩子》十卷、《概言》二十五篇、《砚纂》八卷、《北见记》三卷、《正统记》六十卷。《元史》本传则仅称有《还山集》六十卷。元好问作《奂神道碑》,则称《还山集》一百二十卷,卷目均参差不符。然旧本不传,无由考定。此本乃明嘉靖初南阳宋廷佐所辑,以掇拾残賸,故名之曰《遗稿》。凡文一卷、诗一卷,冠以《考岁略》。
又附录传志、题咏之类为一卷。并各以采自某书,得自某人,及石刻今在某所,注於下。盖明之中叶,士大夫偶著一书,犹笃实不苟,必求有据如此也。奂诗文皆光明俊伟,有中原文献之遗,非南宋江湖诸人气含蔬筍者可及。其《汴故宫记》,述北宋大内遗迹。《与姚公茂书》,论朱子家礼神主之式。举所见唐杜衍家庙及汴京宋太庙为证。《东游记》,述孔林古迹尤悉。皆可以备文献之徵也。陶宗仪《辍耕录》称,奂尝读《通鉴》,至论汉、魏正闰,大不平之。遂修《汉书》,驳正其事。因作诗云:“风烟惨澹控三巴,汉烬将燃蜀妇髽。欲起温公问书法,武侯入寇寇谁家。”后攻宋军回,始见《通鉴纲目》,其书乃寝云云。是郝经以外,又有斯人,亦具是卓识矣。
△《鲁斋遗书》八卷、《附录》二卷(左都御史张若溎家藏本)
元许衡撰。衡有《读易私言》,已著录。初,衡七世孙婿郝亚卿辑其遗文未竟,河内教谕宰廷俊继成之,何瑭为之序。嘉靖乙酉,山阴萧鸣凤校刊於汴,自为之序。序后复有题识云:“鸣凤方校是书,適应内翰元宗奉使过汴,谓旧本次第似有未当,乃重编如左。续得《内法》及《大学中庸直解》,俱以次增入旧本,名《鲁斋全书》。窃谓先生之书,尚多散佚,未敢谓之全也。故更名《遗书》。”
盖此本为应良所重编,而鸣凤更名者也。首二卷为语录。第三卷为《小学大义直说》、《大学要略》、《大学直解》。第四卷分上、下,上为《中庸直解》、下为《读易私言》、《读文献公揲蓍说》及《阴阳消长》一篇。第五卷为奏疏。第六卷亦分上、下,上为杂著,下为书状。第七、第八卷为诗乐府。《附录》二卷,则像赞诰敕之类及后人题识之文。其书为后人所裒辑,无所别择。如《大学中庸直解》皆课蒙之书,词求通俗,无所发明。其编年歌括,尤不宜列之集内。一概刊行,非衡本意。然衡平生议论宗旨,亦颇赖此编以存。弃其芜杂,取其精英,在读者别择之耳。其文章无意修词,而自然明白醇正,诸体诗亦具有风格,尤讲学家所难得也。
△《静修集》三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元刘因撰。因有《四书集义精要》,已著录。其早岁诗文,才情驰骋。既乃自订《丁亥诗集》五卷,尽取他文焚之。卒后门人故友裒其佚稿,得《樵菴词集》一卷、《遗文》六卷、《拾遗》七卷。最后杨俊民又得《续集》二卷。捃拾残賸,一字不遗,其中当必有因所自焚者。一例编辑,未必因本意也。后房山贾彝复增入《附录》二卷,合成三十卷。至正中,官为刊行,即今所传之本。其文遒健排奡,迥在许衡之上,而醇正乃不减於衡。张纶《林泉随笔》曰:“刘梦吉之诗,古选不减陶、柳。其歌行律诗,直溯盛唐,无一字作今人语。其为文章,动循法度,舂容有馀味。如《田孝子碑》、《桐川图记》等作,皆正大光明,较文士之笔气象不侔。今考其论诗有曰:魏、晋而降,诗学日盛,曹、刘、陶、谢其至者也。隋、唐而降,诗学日变,变而得正,李、杜、韩其至者也。周、宋而降,诗学日弱,弱而复强,欧、苏、黄其至者也”云云。所见深悉源流。故其诗风格高迈,而比兴深微,闯然升作者之堂,讲学诸儒未有能及之者。王士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