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於师门,故录而存之,不以残阙废焉。
△《郴江百咏》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阮阅撰。阅字闳休,舒城人。赵希弁《读书附志》称其建炎初以中大夫知袁州。其事迹则未详也。所撰有《松菊集》。今佚不传。此《郴江百咏》,则其宣和中知郴州时作也。其诗多入论宗,盖宋代风气如是。而阅素留心吟咏,所作《诗话总龟》,遗篇旧事,采摭颇详。於兹事殊非草草,故尚罕陈因理障之语。
如《东山》诗云:“藜杖芒鞋过水东,红裙寂寞酒樽空。郡人见我应相笑,不似山公与谢公。”又《乾明寺》诗云:“直松曲棘都休道,庭下山茶为甚红。”往往自有思致。又如《愈泉》一首,所谓“古来诗病知多少,试问从今疗得无”。
语虽著相,然自为其《诗话》一编而作。是亦诗中有人,异乎马首之络者矣。此本出自厉鹗家,百咏尚阙其八。考《郴州志》亦不载。吴之振选《宋诗钞》及曹庭栋选《宋诗存》,均未及收。存之亦可备一家。惟每题之下不注本事,非对图经而读之,有茫不知为何语者。或传写佚之欤?《袁州府志》载其《宣风道上》诗一首、《题春波亭》诗一首,鲍氏知不足斋本录於此集之末,以补《松菊集》之遗。今亦从鲍本,并录存之焉。
△《双溪集》十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苏籀撰。籀有《栾城遗言》,已著录。考苏、黄二家并隶名元祐党籍。南渡以后,黄氏虽承藉先泽,颇见甄录,而家学殆失其传。惟其孙,依附朱子之门,得以挂名於《语录》。朱子於苏氏兄弟攻击如雠,而於庭坚无贬词,之故也。然之著作,惟《宋史艺文志》载有《复斋漫稿》二卷。世无其本。《文献通考》已不著录,宋人亦无称述者。文章一道,殆非所长。惟籀以苏辙之孙、苏迟之子,尚有此一集传世,为能不堕其家风。独是轼、辙之为伟人,不仅以文章为重;其立身本末,俱不愧古贤。籀此集中乃有《上秦桧》二书及《庚申年拟上宰相书》,皆极言和金之利。所以归美於桧者无所不至,不免迎合干进之心。
又杂著中别有《进取策》一篇,复力言攻刘豫以图金。前后议论,自相矛盾。盖皆揣摩时好以进说。小人反覆,有愧於乃祖实多,转不如黄之无咎无誉矣。特其诗文雄快疏畅,以词华而论,终为尚有典型,固亦未可遽废焉。
△《少阳集》十卷(编修朱筠家藏本)
宋陈东撰。东有《靖炎两朝见闻录》,已著录。其文集《宋志》不载。《书录解题》亦不载。据戴埴《鼠璞》,载“张浚奏胡珵笔削东书,追勒编置。盖以浚为黄潜善客,珵为李纲客,故借此去之”云云。则东死以后,尚牵连兴钩党之狱,宜无编辑其文者。元大德中,始有刻本《尽忠录》,凡八卷。编次颇嫌错杂。续刊於国朝康熙中者曰《少阳文集》,凡十卷。前五卷皆东遗文,后五卷则本传、行状及他书论赞也。东以诸生愤切时事,摘发权奸,冒万死以冀一悟。
其气节自不可及。然於时国步方危,而煽动十馀万人,震惊庭陛,至於击坏院鼓,脔割中使。迹类乱民,亦乖大体。南宋末太学之横,至於驱逐宰辅,莫可裁制,其胚胎实兆於此。张浚所谓“欲以布衣持进退大臣之权,几至召乱”者,其意虽出於私,其言亦未始不近理也。后应诏再出,卒以此为小人所构,亦不可谓东等无以致之矣。第以志在匡时,言皆中理。所掊击者皆人不敢触之巨奸,所指陈者事后亦一一皆验。是其事缘忧国,不出求名。故南宋以来儒者,以忠义予之,而遗文亦至今传述焉。盖略迹而原其心也。
△《欧阳修撰集》七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欧阳澈撰。澈字德明,崇仁人。建炎初徒步走行在,伏阙上书,请诛黄潜善、汪伯彦,与陈东俱论死。后高宗悔之,追赠秘阁修撰。事迹具《宋史忠义传》。绍兴二十六年,吴沆次其诗为《飘然集》三卷,并为作序。至嘉定甲申,会稽胡衍又取其所上三书,并序而刻之,釐为六卷。元季版毁於兵。明永乐丙申,澈十世孙永康县丞齐重刊之。金华唐光祖跋,称其书编为三卷,诗文事迹为四卷。
当时陈东所同上之书,亦为掇拾,无所失坠,并取附为一卷。合为八卷。所称赞府士庄甫,即齐字也。而永乐丁酉崇仁知县王克义序,乃称齐录前后奏议,次继《飘然集》,分为六卷。与光祖跋不同。盖词有详略,实即一本。万历甲寅,澈二十世孙钺再新其版,吴道南为序。此本即从钺刻传写,而阙第八卷陈东之书。
然东已有别集单行,可不必附录於此。今亦仍从此本,定为七卷焉。
△《东溪集》二卷、《附录》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高登撰。登字彦先,号东溪,漳浦人。宣和间为太学生。靖康之祸,与陈东伏阙上书,请诛蔡京、童贯等六贼而用李纲、种师道。会钦宗方擢吴敏、张邦昌为相,又将起用李邦彦。登又上书力争。绍兴二年举於礼部,以廷对过於切直,仅授富川簿。调古县令,时胡舜陟帅静江,欲为秦桧父立祠。登持不可,为舜陟诬构逮治。適舜陟败,得减死谪容州。案《宋史》本传载:“登卒后二十年,丞相梁克家及漳守何万言诸朝,追复迪功郎。后十年,朱熹为守,复奏乞褒录,赠承务郎。”今考朱子奏状,谓“克家始援绍兴赦书以请,有司拘